难道是因为昨夜自己的态度过于冷淡?
江双双木着脸想,呵,这厮要有些志气,最好一气气到底,以后都干脆别登她凤栖宫的门!
“娘娘,该喝药了。”
“好,快快呈上来。”江双双这五年里头一次喝避子汤喝得如此积极。
她还记得她头一次看到端着药来的宫女时,心里有多难过,而如今,她心里简直要痛痛快快地大笑三声,感谢沈锋的英明壮举,让她就算现在逃出宫去,也能逃得毫无牵挂。
“姐姐,你这喝的是什么药?”江蓉碧走进殿中,恰巧看到,好奇询问。
江双双微微一愣,又不由燃起一股激动与刺激感。
难不成,难不成这就是话本子里写的姐妹离心的戏码!
姐姐喝避子汤被妹妹看到。
妹妹意识到姐姐与姐夫感情有嫌隙,趁机插足。
经过这样再那样的勾心斗角,姐姐沦为恶人,成为下堂妻,而妹妹斩获姐夫的心,从此恩爱十分,三年抱俩!
江双双好不容易抑制住上升的嘴角,装着神色暗淡,吞吞吐吐道“妹妹有所不知,这本来是不足让外人道也,姐姐本不愿诉于旁人,但……”
江蓉碧善解人意道“姐姐不想说就不说了吧。”
啊?
江双双顿时梗住,内心双手抱头狂喊:
姐妹,你不是嫉妒吗!你不是心比天高吗!你不是想进宫吗!
你这干嘛啊,这个时候就应该追问下去啊!
又见江蓉碧扑哧一笑,神神秘秘地探过身去,小声说:“其实姐姐不说我也知道……”
江双双顿时重燃希望,对江蓉碧的才智顿生钦佩。
只见江蓉碧眨着眼睛,满脸兴奋道“姐姐是在吃修仙的道家仙药,是不是?”
江双双一口避子汤喷出,满脸惊恐地看向江蓉碧。
不,不会吧。
都五年了。
难道,莫非,或许……
江蓉碧还相信她是被养在道观的姐姐?!
而江蓉碧下一句话把她的猜想坐实了。
“姐姐莫要惊慌,你修仙的事旁人都不知道,是我自个发现的。昨日我从你殿中出来,在四周走了走才发现了一些关窍,那后院草木参差不齐,假山都少了一半,合该是姐姐你练气时真气不小心四溢,才推平了半个院子的花草,连地皮都露了出来,实在是佩服佩服!”
江双双摇摇手,微弱地想要解释。
江蓉碧又是一笑,“姐姐莫要骗我了,若不是无心而为,正常的哪家皇室贵胄会把自个院子刻意作成那样,岂不是发了疯不成?”
被迫“发疯”的江双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江双双好不容易打发走江蓉碧,头痛地揉着太阳穴,感到命运的捉弄,那沈玉不是沈锋的白月光,江蓉碧也没有个一代妖后的样。
她不想离宫时总觉得处处威胁,如今想离宫了,怎么身边总是这些拉跨的帮手。
揉到一半,她突然顿住,手腕上赫然带着串名贵的缨络宝石串子,而非那串红线核桃。
江双双心头一惊,往床头翻找了一番,又不死心地把妆奁里所有的首饰都倒出来,慌乱之中,她尚没有发觉妆奁里的首饰又多了许多,只不死心地翻找了两遍,仍然无果。
江双双凝重地跪坐在地上,她其实早就该想到的。
拿走核桃串的人是沈锋,原因不明。
可是……他到底有没有看到核桃串上刻着的小字“成双”,以及那一个更小的署名“斐”。
若是……若是他看到了,那又会做什么呢?
江双双用力摁住自己的脑袋,逼迫自己别去想那些可怕的结果,她心里祈求上苍一万遍。
那是张小斐送给她的唯一的东西。
千万,千万不要被扔掉。
————
沈锋虽然被江双双昨夜的冷淡气到了,但仍记得江双双那比野狗舔过还干净的首饰盒子,一大早起来,就让掌库太监拿来新进贡的首饰,不仅填满了江双双的妆奁,还把她手上那串丑到伤眼的核桃串换了。
昨夜他想要去碰核桃串,江双双竟然还躲开了。
沈锋气哼哼地一边套璎珞串,一边想:这回叫你躲,呵,也不知丞相府怎得虐待你了,如此见不得世面,堂堂一个皇后连串破核桃都能当宝贝,说出去都叫人笑话。
他要去上早朝,没来得及就把核桃串随手塞袖带里。
朝堂上一如既往为政见不一而吵,这个骂那个酸腐,那个骂这个白痴,不知被谁挑起话头,开始骂对方夫妻不和,宠妾灭妻,是个小人。
那被骂的朝臣刚据理力争说七年之痒,妻不如妾,回头就看到当朝天子的脸黑若阎王,宛若看他嫖妓夜归的老娘。
沈锋总觉得江双双和那朝臣的声音凝成一股劲,时不时扎他的心。
七年之痒……
夫妻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