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地方也没处可去,之前那些狐朋狗友现在只会让他觉得吵。
一瞬间他好像成了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一种生物,人不人鬼不鬼,没着没落,不被需要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所以就这么闷着,用酒精麻痹自己。
喝多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不用想佟自修是不是真的死了,不用想那老狗逼是不是真的这么多年都在幻想扒了他的裤子跟他做那种事,也不用想那对于佟殊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印象的妈妈是不是被那狗逼给逼死的。
他什么都不用想。
也不用想徐安唐,当然了,他原本就没想过这人,之前医院最后一次见面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那个人的消息了。
没消息更好。
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如今佟自修都死了,还能指望那没良心的卖屁股小情人给老狗逼送终?
只是佟殊没想到,当他打开酒店房间的门时,看见的是坐在轮椅上的徐安唐。
律师不知道佟殊去了哪儿,但徐安唐猜或许这家伙一直在这儿。
当然了,就凭佟殊这点能耐,律师要真想找他不可能找不到,只不过不当回事罢了。
想要的都得到了,谁还管不重要的人的死活呢?
徐安唐也不应该管,佟殊自生自灭是最好的选择,反正他们俩也没什么牵连了,作为一个烂透了的恶人,徐安唐最不应该做的事就是再去招惹佟殊。
然而他还是来了。
佟殊盯着门口的人看了好半天,酒精让他原本就不怎么聪明的脑子转得更慢了。
在他确认来人是徐安唐之后,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对方的腿。
“还活着?”徐安唐问。
佟殊对徐安唐和律师做的事还一无所知,他放弃继承遗产之后就跑了,后面的一切他都没想过,这会儿佟自修死了徐安唐突然出现,佟殊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来要钱的。
“你要不要脸啊?”佟殊说,“他活着的时候也没少给你钱吧?现在人死了,还贪心不足来要钱?”
徐安唐确实不要脸,他不仅不要脸,还坏透了。
听着佟殊的话,徐安唐笑了:“你以为我是来跟你要钱的?你有钱吗?”
佟殊一愣:“我有没有钱关你屁事?”
“严格来说确实跟我有点关系的。”徐安唐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站在面前的佟殊,“好歹咱们俩也是同一个户口本上的。”
佟殊没懂他的意思:“你说什么?”
“你真的对这个家里发生的任何事都没关心过。”徐安唐说,“照理说,你应该叫我一声哥。”
“你脑子有病?你怎么不说我他妈管你叫妈呢?”佟殊嗤笑一声,“照理说,你是我爸床上的人,我称你一声后妈倒是行。”
徐安唐也笑:“如果你愿意这么叫我倒是也不反对。”
“愿意个几把。”
“你骂人越来越粗鲁了。”
“我他妈就喜欢粗鲁,管你吊事。”
徐安唐无奈地耸了耸肩:“随便你。”
“你来干什么?要钱没有。”佟殊说,“老狗逼死了,一分钱我没拿到,你别来跟我要。”
“我知道。”徐安唐盯着他看,“你确实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佟殊本来想关门不再搭理他,突然觉得不对劲,问:“你知道了?”
问完这句话,佟殊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刚才你说在一个户口本上什么意思?”
“最近你爸需要销户,你这个亲儿子如果不去,那就只能我这个养子去了。”徐安唐对他笑,“很久之前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原来你真的不知道。”
就算佟殊不主动放弃遗产,徐安唐跟律师也会想办法逼着他放弃,一旦他放弃了,遗嘱失效,佟自修的遗产自动由第二继承人来继承。
也就是同在户口本上的养子徐安唐。
当初佟自修被徐安唐哄得没了心智,带人进家门之前就正式办了手续。
那个时候佟殊整天在外吃喝玩乐,对这一切都不知情。
佟殊震惊地看着徐安唐,他突然之间大脑空白,一阵耳鸣。
“这酒店的房间我帮你交了一年的费用,你可以一直住下去。”徐安唐说,“以前的那栋房子我准备卖掉,你的东西如果还要就尽快回去整理,不需要的话到时候我会叫人全部丢掉。”
“……徐安唐,”佟殊看着他,“你计划好的是不是?”
徐安唐面无表情地看他,然后转着轮椅准备离开。
佟殊追了过来,挡在他的前面:“是不是你杀了他?就为了遗产?”
“他的死跟我没关系,这一点你怎么查我都不怕。”徐安唐说,“我确实目的不纯在算计他,但如果他没那个心,又怎么会被我算计?”
徐安唐绕开佟殊,离开前对他说:“上床的时候叫他几声爸,他就把魂儿都丢了,你说他是不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