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熙也起了身,说:“她见你不带她一起回去,郁闷得不行,我就带她出来转转了。”
沈景沐仍一副清心寡淡的表情:“我料想你回去之后,不愿听大家再提起从前那事,暂时也不想出去参加官家小姐们的聚会,于是便先行回去,跟父母交代了一番,别无他事。”
沈景汐一听这话,突然想起,前世她一意孤行,偷偷进了东平王府,跟了那蓝衡小王爷,丢尽了沈府和自己的脸,与闺中姐妹再无联系,孤独一人,在王府中凄惨度日。
现如今,她并没有偷进王府,世人该嘲笑的,应当是她那个继妹沈景泠,竟与未来姐夫暧昧,取代了姐姐。
而她,堂堂礼部尚书正经嫡女,本就应该舍弃那个勾搭上未来小姨子的男人,放眼京城,王孙公子不计其数,她不愁寻不得一个好丈夫。
于是她一下子便炸开了锅:“谁让你替我做决定的,第一,他们爱提不提,我不在乎,第二,凭什么不让我去参加聚会,我做缩头乌龟任大家笑话吗,我偏要神采奕奕出现在大家面前!”
沈景沐听闻沈景汐的一番话,心生感慨,这小姑娘身为礼部官员之女,从小被礼教的规矩约束,怎奈她生性倔强,骨子里向往自由、不受拘束,对于一个官宦家的小姐,也不知道这种脾气秉性是好是坏。
吴明熙抚掌大笑:“说得漂亮!小姐实在令人佩服!”
沈景汐冲着吴明熙,得意地挑了挑眉,两人一副默契十足的样子。
三人回到客栈,发现天色已不早,待收拾好行李,城门也关了。于是三人决定暂多住一晚,第二日再入城。
夜里,沈景沐思索着吴明熙之事,无法入眠。遂起身走到吴明熙的房门,敲门进去。
吴明熙仍在挑灯夜读,眉头紧锁地钻研,然而,见到沈景沐进来,便立马眉头舒展:“释然小和尚,怎的,夜里睡不着,想和我同塌而眠吗?”
沈景沐白了他一眼:“你倒是说得直白。真是一个爽直的人。”
吴明熙笑道:“那你可错了,我深沉得很,只不过对待释然小和尚,我恨不得掏出心窝子给你看呢,说起来,你答应我的平安符,什么时候能写出来给我防身呐?”
沈景沐听了这话,表情变得郑重:“你所言之事,我仍难十分相信。”
吴明熙一下子急了:“沈景沐你是个木头啊,是不是敲木鱼敲多了,我们呆了这么久,我可有任何不轨行为?你倒是教教我,我要怎么把真心拿出来给你看!”
沈景沐仍不紧不慢地说:“凡事谨慎些,总是好的。你说呢?”
吴明熙一拍桌子:“你这个大木头,前世你就是毁在太谨慎了,眼看着心爱之人嫁与旁人,受尽折磨,你却只敢偷偷给予帮助,不去争取。”
沈景沐说:“先前你不是说,今年内将有新君登基,我且待那时,若真如你所言,我便相信你了。”
吴明熙心急:“我可等不了那时,眼前便有一事,你就知我所言非虚。”
“何事?”
“你信不信你眼前坐着一个未来的新科状元?我是知道今年科考题目之人,前生我拿了个探花,但今生,我争取拿给状元给你瞅瞅。”
“一言为定。”
吴明熙自信地笑道:“一言为定。”
说罢,沈景沐便起身要走。吴明熙嬉皮笑脸:“这就走了?真不同榻而眠了?”
沈景沐翻了一个白眼:“请你说话自重些,对我便无所谓,但是对待我妹妹,你还是有些男女之别为好。”
吴明熙大笑:“那是我妹妹好不好,我知你的担忧,你且放心,前世我也是娶妻生子之人,比起你这春心萌动的少年郎还是懂得多一些,我妹妹待我,就像对待兄长朋友一般坦荡。你莫瞎操心。”
沈景沐没吭声,转身离开。
第二日,三人进城,先送吴明熙去一间客栈,那客栈大多皆是进京参加科考的学子。住店价格不菲,吴明熙也是毫不客气地找沈景沐掏了银子。
随后,沈景沐和沈景汐转头回府。沈景汐坐在马车上,不免抱怨:“我本来心情极好,可你偏多事,跟父亲说我想不开,这下我岂不是要装成一副难过的样子。”
沈景沐面无表情,也不回答。
沈景汐却悄然一笑,心中突然生出一计。
两人进入沈府,只见到沈家老爷和小沈夫人已经等候多时,那沈昌耀见到近半年未见的宝贝女儿,竟忍不住红了眼眶。
沈景汐跌跌撞撞地扑向沈老爷,便痛哭不已,惹得沈老爷愈发心疼,不停自责:“是为父之错啊!”
可沈景汐却扬起了满是泪痕的小脸:“不,是女儿的错!女儿从未离家如此久,心中思念父母至极,今日见到父亲,竟发觉父亲像是老了几岁,千错万错,女儿不该执着于那儿女之情,女儿现如今只知道,父亲才是我最亲的人,无论父亲做什么决定,都是为女儿好的。”
这一番话恰到好处地讲到了沈老爷的心坎之上,东平小王爷和沈家景沐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