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在他冰冷的视线中关上了门。
姜颜转身,却不肯再往前?挪动一步,男人推着轮椅逐渐靠近,车轱辘碾压在地上的声音敲在姜颜心上,姜颜有些毛骨悚然。
他沉声道:“听说你在找处悬崖?”
姜颜心跳停了一瞬,随后僵滞的点头。
那段尘封的记忆又被翻了出来,姜颜忽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随后他又道:“是要找那个给你红绳的人?”
他与徐容时关系颇好,这些许是在徐容时那里已经知道了,属实没了隐瞒的必要,姜颜点了下头。
姜颜感觉浑身的气压都低了,男人声音森寒道:“本王也会帮你找的。”找出来,将那个野男人碎尸万段。
他位高权重,手下人遍布,若是想找一个地方,自然是极容易的,可姜颜听着他的语气却只觉得阴冷。
虞止眉目阴沉的冷声道:“府中侍女手上不准带饰物,摘了。”语气不容违抗。
姜颜不想摘,听见他的话?半响没动。
虞止的面色愈发阴沉,她便这么舍不得那个野男人吗?
他的眸子半眯着,声音愈发沉冷,“若是不摘,便将手砍了。”省的碍眼。
姜颜缩了缩手腕,却仍是不打算摘的模样。
虞止的面色铁青,看着她手腕上的那抹红绳,目光沉凉。
他蓦的冷哧一声,手紧紧攥成拳,眼眶间沾染了些红血色,他狠狠的捶了一下轮椅,轮椅顿时断裂。
姜颜听见了他摔在地上的声音,犹豫着想要上前?将他扶起。
虽不知这人为何忽然震怒,可放任一个断了腿的人跌坐在地上,姜颜心里过意不去,她摸索着前?行,却在摸到一段坚实的臂膀时,被猛地挥开了。
那人语气冰冷道:“滚出去。”嗓子沙哑至极,像是在沙砾中滚过。
泥人也有三分气性,姜颜闻言,毫不犹豫的转身出了明竹轩。
虞止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子决绝的出去后,狭长的眸子如深渊一般幽暗,森暗的瞳仁里一片森冷。
他单膝曲起,另一只受伤的腿无力的摊在地上,保持着这个姿势,看了门外许久。
眼里的怒意逐渐化为狠意,他一定会将她惦记的那个野男人剁碎了喂狗。
还?有她,他定不会让她好过,既然她这么想见那个奸夫,那他就将她一辈子困在府里。
虞止神色愤恨。
他支起身子 ,想要起身,可断了的那条腿丝毫没有知觉,半分力气也用不上,他刚尝试站起来,却又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他又尝试着坐到椅子上,却仍是跌落在地上。
三年前,他坠下悬崖,有幸活了下来,却摔断了一条腿,无法行动,只能吃身侧的野草,野草吃完了,便只能用沙土果腹,又硬生生的将嗓子磨坏了。
因着无法行走,夜里也不敢闭眼,生怕有猛兽攻击,生生熬了一个月,有时饿极了,便剜肉而食,身上尽是伤口,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不知引来了多?少虎视眈眈的秃鹫和鬣狗。
他手中没有刀剑,便只能赤手相搏,有时分不清是野兽在撕咬他还?是他在撕咬野兽,方圆之间尽是血迹,有他的,亦有不是他的。
幸好阿玄找了来。
他得以活命。
想起那段非人的过往,虞止心里的狠意更甚。
他看着自己可能再也站不起来的腿,他阖上眼,抬手捏了捏眉心,旋即,猛地捶了一下坚实的地砖,眼尾处拖曳处一片红。
即便战功赫赫,攻城无数又如何,他现在不过是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废人。
原本她便瞧不上她,对他柔情蜜意便也只是为了杀死他,现下,她更不可能瞧上他这样的废人。
虞止的眸子似裹挟着冰雪,他也无需她瞧得上他,即便他如今站不来,她也别想跟她那个情哥哥共赴余生。
他要牢牢的将她困在手里,不死不休。
……
晚霞垂艳,如火灿烂。
另一边,姜颜瞧不见,辨不清是黑夜还?是白天,她摸索着回?自己的屋子,她初来肃王府不过五日,对府里的路着实不熟悉,先前?有婢子领着,与虞止待在一起时,他亦会给自己指路。
如今二者兼无,姜颜出了明竹轩便不知走到了哪里。
她小心翼翼的伸着胳膊,抬起一只脚慢慢的试探前路,脚下一片松软,似是踩进了泥土里,昨夜刚下过雨,泥土黏结湿重,在鞋底粘了厚厚的一层,沉的人抬不起脚来。
姜颜更加谨慎了,她慢慢的蹲下身子,伸出手在地上摸索,手间是一片湿冷的泥土,姜颜心道自己这是走到后花园来了。
肃王府的后花园极大,种着好些名贵的花草,姜颜仔细的摸索着,生怕自己踩到。
一个冰凉的物体忽然从姜颜手背上爬过,直觉是蛇,姜颜顿时汗毛炸立。
嘶嘶声传入姜颜耳畔,冰凉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