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穆凡！”米砚看他这幅强装无事的样子心里难受的紧，冲上去将人扑倒在了沙发上，哽咽道：“我知道你不开心，我没事的，但你这样我好心疼！”

    “......”穆凡依然是沉默地一句话不说，手上却紧紧搂住了怀中的女孩，头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处不愿抬起。

    米砚被他的手臂勒得生疼，却只是反手抱住了他，感受着他身体上克制的颤抖。

    良久，穆凡终于开了口，“他昨天告诉我，他在外面有个儿子。他说那个儿子要上高中了，为了解决户口要把那个女人娶回家。”

    “也就是说......”

    “呵，”穆凡嘲讽地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没爱过我妈，还有我。”

    米砚倒吸一口冷气，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表情，终究还是没忍住眼泪，慌忙地偏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

    “怎么哭了？”穆凡借着月光看到女孩脸上泪痕斑驳，掰过她的头说道：“我没事。”

    “我......”他越是安慰，米砚就越是不敢想象他心里会有多难过，只能断断续续地表述道：“你可以跟我说的，我......我不想你硬撑......我好担心你......你别这样，今天你可以依靠我的......”说完就将人强硬地楼回了怀中。

    感受着女孩瘦弱的肩膀，穆凡昏昏沉沉悬了一天的情绪似是找到了依靠，终于卸下了伪装，又一次将她紧紧箍在怀中，喃喃道：“宝宝，我好想我妈......”

    听着他落寞的低语，米砚感到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砸在了自己的心上，如果早一点遇到他就好了，她不敢想象几年前那个八岁的小男孩究竟是如何撑过妈妈的去世的，也不敢想象穆凡到底在人后有多难过，她只能紧紧地抱住他，感受着他压抑不住的难过情绪。

    米砚感到自己的颈窝似乎有了湿润的痕迹，却还是选择装作不知道一般轻轻拍着他的背。

    夜色朦胧，寂静的房间里只听得到两人同频的难过。

    良久，米砚从怀中捧起他的一张脸，细细吻上了穆凡红肿的双眼，轻声说：“你还有我。”

    穆凡只是护住她的头，狠狠将人扣在怀中，咬住她软糯的唇低语道：“别离开我，宝宝......”

    米砚顾不上疼，只是耐心安抚着他，含糊道：“我答应你，不会走的。”

    穆凡此时整个人陷在失落的情绪中，完全没了往日的温柔克制，只顾着毫无章法地想要抓住她，一双大手紧紧钳住米砚的腰，将人牢牢缚在身下。米砚本就怕疼，此时却顾着他的情绪，包容地忍了下来，一只手抱住他颤抖的肩膀，一只手慢慢摩挲着他脖颈，温柔地安抚着。

    不知过了多久，米砚原本冻得泛白的嘴唇已然被蹂躏得红肿起来，隐隐渗出了一丝血色。腥甜的味道混在口腔中终于让穆凡逐渐找回了理智。

    “宝宝我......”看着女孩嘴角的血迹，穆凡突然无措起来，赶忙放轻了动作，伸出手想覆上她的伤口却又怕自己会弄疼她，手指悬在女孩的唇边迟迟不敢动。

    米砚看他这样，忍不住“噗嗤”地笑出了声，拉上他的手就环住了自己，窝在他僵硬的怀中打趣。“慌什么嘛，都说了没事了呀。”

    穆凡小心抱住怀中的人，心里生出了一种逐渐丰盈的满足感，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米砚已经一天滴水未进的胃里终于隐隐绞痛了起来，她尽量装得正常，但冒着冷汗的额头与冰凉的手还是让穆凡看出了端倪。

    “怎么胃又疼了？没按时吃饭吗？”穆凡起身开灯，就看到米砚又是疼得咬紧了嘴唇，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太担心你了，没想起来吃……”米砚挂着他的情绪，依然想要装作不疼的样子，勉强撑着站了起来走向他，却被穆凡熟练地拦腰抱起，一只大手揉着她的腹部说道：“我去煮粥，你先躺会。”

    “可是你……”

    “已经没事了，”穆凡将人温柔地放在床上，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安抚道：“我马上回来，你在这等一下。”

    见他面色如常，米砚就放心地躺了下来，蜷在被子中等着他回来。

    没过三五分钟，穆凡就端着餐盘走了回来。他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随后把米砚连人带被子捞进了怀里，轻轻揉着她的腹部问道：“还好吗？我看你刚刚拿了粥，就热了一下。”

    此时米砚已经过了那个最疼的时段，蜷在他怀中柔柔地说：“好多了，你今天吃东西了吗？”

    “还没。”穆凡拿过勺子，只顾哄着她吃东西。

    灯光打开，米砚才看清他脸上疲惫的神情，忙接过粥，跟他说：“我自己可以的，你先吃点东西吧，昨天有睡觉吗？”

    穆凡只是抱住了她，摇摇头，依然是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米砚只得边吃边喂他，好容易才解决了一顿晚饭。

    此时已是深夜，两人静静依偎在一起，看着电视里的无聊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