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惠觉得井雉就是被无怀国的公卿贵族刺激得失去理智了。
井雉觉得闵惠是怂,百闻不如一见,传闻中桀骜锋锐的少年终究是老了。
关于土地,激进的又换成了闵惠,闵惠觉得所有土地应该国府控制,按军功赐予有功将士,无功则无地。
井雉却觉得葛天国多山少平原,能种粮食的土地太少了,大部分都是山地,开发起来成本非常高,应该土地私有,分地于民,以此鼓励民间积极开荒,同时拥有土地的良家子将承担兵役。
闵惠骂井雉不切实际,分地于民,要不了多久土地就会被兼并,民根本守不住。到时拥有土地的良家子数量锐减,看你怎么征兵。
关于法律,闵惠偏法家,觉得严刑峻法,以一断之。
井雉非常不客气的指出了闵惠理论中的致命点:以一断之,谁来断?国君?若是明君,这套做法会成绩斐然。但国君要是个无法无天的昏君暴君呢?败家速度也同样是惊人的。
井雉的看法是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集权是必须的,但权力必须被约束。还举了个例子:炎帝。
炎帝当年分割王权与神权的理由便是极致的权力带来极致的腐朽,她自己晚年都扛不住了,因此炎帝不相信后继者扛得住这份腐朽。遂切割王权与神权,令玉宫与薪火台互相制衡。
这俩凑一块就没有不撕的时候,兆给这俩和稀泥拉架花的精力比和贵族公卿们斗智斗勇都多。
倒不是担心井雉,他担心的是闵惠,怕闵惠被井雉打死。
闵惠是第一境的武者,井雉却是第三境,虽然后者当上摄政公卿后多年案牍劳形,没什么实战的经验,但底子在那摆着,真打起来闵惠被打死的概率很大。
井雉无语:“我与他只是路不同,目的却是一致的,并非敌人。”
兆很想说百家学派的目的也是一致的:让帝国重新安定。
但相同的目的有让百家学派和睦共处吗?
答曰:狗脑子都掐出来了。
可就算不放心他也没办法,只能祈祷各路神灵这俩不会在自己出征平乱时打起来。
大抵是对超过十八路的神灵的祈祷很灵验,兆出征三个月,后方都很稳定。
出头鸟全族被斩,鲜血虽不能遏止野心家们已然萌芽的野心,但至少能让理智下来,判断一下打不打得过。
甚至友邻费国也因为过快结束的叛乱而懵然,自家粮草才筹集好,隔壁居然已经打完了。
但粮食都已经筹集起来了,不捞一票未免可惜,费国最终还是打过来了。
井雉、兆与闵惠仨讨论了下,最终分工合作。
武力最弱的闵惠坐镇后方监国,井雉去北方边境同费国切磋,兆在国内搞定那些不安分的赶在这个节骨眼上作乱的公族和大贵族,拉拢那些相对安分的。哪怕看兆不顺眼,也不是每个公卿贵族都愿意为了拉兆下台而出卖葛天国给费国,既如此,那就还有得谈。
等兆解决了找事的再去边境同井雉汇合,争取全歼费国来犯的军队。
兆与闵惠俱被井雉的气魄给惊到了。
那可是十万大军,不是十万头豚。
井雉道:“有此战功,兆的国君之位亦稳当了。”
礼崩乐坏最大的好处大抵就是这点了,哪怕得位不正,但你有赫赫战绩,那么得位不正也不过是小小瑕疵,美玉有瑕虽是缺憾,但美玉终是美玉,瑕不掩瑜。
兆:“可我并无此军事才华。”
他对自己几斤几两很清楚,因而出征在外都非常听专业的,专业的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但葛天国的人才们,闵惠是个大才,但让闵惠提供一套打造强军的制度没问题,让他亲自上阵指挥作战就有点问题了。别的人不乏能打仗的,但要打这么一场大战且要全歼的战役的人才,没有。
“我能做到。”井雉思索道。“你尽量多拉拢些贵族公卿的兵马,趁这个机会正好削弱他们一下,为以后的全面变法做准备。”
闵惠好奇的问:“小君在无怀国是如何败的?”
有这能耐,感觉无怀国那帮子贵族不应该斗得过井雉啊。
兆朝闵惠打眼色,别刺激井雉。
闵惠无视兆的眼色对井雉投以好奇的眼神。
井雉目光阴郁到近乎阴冷:“无怀国有许多殷勤的邻居。”
闵惠恍然,忘了这茬。
变法是为了强国,强国是为了吞灭诸国,开疆拓土得到更多的土地与人口。
第一步是变法,最后一步才是和邻居们切磋,顺序一旦倒了便是想不开。
闵惠颇为感慨,地缘位置对一个国家太重要了,无怀国被地缘位置坑得不轻。
不过话说回来,无怀国若非这样的地缘位置也不会成为先发大国,奈何时代变了,曾经的优势变成了劣势。
☆、第二十七章婚姻
虽然井雉表现得很自信,但兆还是担心,以最快的速度干掉了国中造反的,拉拢了能拉拢的,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