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哔——
是甜哥的手机响了。
“喂?”甜哥儿一边听手机一边搓麻将,对刚要出牌的男人道,“不要我碰了啊。”
「是我,施琪。」电话那头施琪的声音略带迟疑,「你在赌博?」
“这个是,大人的交际。”甜哥儿皮道。
施琪道:「我有事。」
甜哥知道他这是要说要紧事,不适合被外人听到的意思。他继续搓着麻将道:
“你说吧,不要紧。”
施琪道:「中央特派法官你知道吧?有点轴的那个。今天去美利机场接一个律师,大概下午三点回。通向机场只有一条高速,有人在下面挖了隧道,准备埋1吨TNT炸药。」
TNT属于烈性炸药,理论上一公斤就可以把小南国常见的二层楼房炸成齑粉。高速公路至少半米厚,但埋藏炸弹的隧道不可能刚好就隔了层公路的水泥皮,还要炸穿一定厚度的土路基。
TNT炸弹需要雷管遥控引爆,肯定有人守在附近等待目标行驶过。
但车辆是在高速运动的,如果只有定点炸弹,可能出现炸弹爆炸的时候,车子早就嗖的一下开过去了的状况。
既然用了一吨炸弹,那肯定是准备把几百米的公路同时炸穿,只要车子从这段路上开过去,就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施琪淡淡道:「这事就在北区弄,你知道这意思。」
甜哥当然知道这个意思,北区嘛,明面上元帅是大佬,毕竟是官方认可的,但暗地里基本上是以蒙子衿马首是瞻。
小南国势力盘根错节,中央派过来肃清的法官,当然不好混。
事实上,到现在都没死就已经挺神奇了。这个人肯定是不容易搞死,要不然也不会用上一吨梯炸药这么大的手笔。
以甜哥儿对蒙老爷子的了解,他爹计划谋杀的可能性不高,但默许是肯定了的,不然谁那么大胆子在北区搞事情。蒙子衿默许的事,又有谁敢管?
甜哥儿对一边的肛队成员勾了勾手,把自己的位置给他,离开了牌桌:
“行,我了解了。”
甜哥儿和蒙战招呼一声就离开了肛队的基地——保镖团虽然不被允许进入基地核心,但一直在外面候着——顺便捎上两个肛队的人,四辆今年(1994)刚出的切诺基大吉普开出基地。
蒙战的配车一直是大奔,而甜哥换车的频率比女人变季换衣服还可怕——当然也有为了避免被暗杀的保密需要——除了日本车,基本上算得上出名的牌子都有收藏,车辆的改装也一直在升级。
蒙战回到钢队的娱乐室,就看到留下的几个队员还在那里光着膀子砰砰啪啪地搓麻将,打到嗨起。
他上去就打了一脚招呼——
把最靠近门的花臂男屁股下的椅子给踹飞了。
“哎哟我的哥呀!”
花臂男叫了一声,踉跄了一下,不过没摔倒,而是扎了个马步,气沉丹田,稳住了。一边的黑皮男伸了个懒腰站起来道:“干活了干活了。”
寸头眼看着花臂男打出的牌就是自己等糊的牌了,屁股已经下意识地抬了起来,眼睛还黏在牌桌上,正着急得搓手手。
蒙战冷冷地扫了一眼便带头向外走去,几个成员都相继跟上。刚出走廊,便见一个鼻钉男走过来道:
“战哥,有面具的新消息,年糕那边的人。说是只给你说,可能是要谈条件。”
蒙战闻言只是微微把脸往右边撇了一下,便越过他往前走。鼻钉男知道他这是要去“会客室”,便不再说什么,也跟在了后面。
绿食集团里面,笑面人把控着集团命脉。
笑面人诡计多端,手段阴险狡诈,无论是窃取情报、打入政府内部……都是玩得最溜的那个,绿食理所当然地听从他的领导。除此之外,他本人还是个制毒奇才,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制成的毒品,无论是产量还是纯度,都远超其他毒枭,几乎占据绿食自产毒品产量的一半。
但除了笑面人,绿食集团还有十三个实力雄厚的贩毒团伙,这些团伙的首脑构成了由笑面人领导的“十三人董事会”。而这年糕贩毒团便是绿食集团最大的贩毒团之一。老大“年糕”,同时也是绿食集团最高决策者之一。
会客室依然维持着钢队水泥毛坯的独特风味。
深灰色的毛糙的水泥墙壁,即使是白日,也给人黑黢黢的感觉。
电线裸露的白炽灯垂挂下来,墙壁两边站着几个钢队的人,房间里只有一张宽阔的椅子。
蒙战散漫地坐在椅子上,一边的小腿搁到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双手搭着扶手,眼眸沉缓地转动了一点,将视线半落在地上单膝跪伏的男人。
然而,他对蝼蚁的卑躬屈膝并不感兴趣。
他漆黑的眼眸像是被打搅到的狮子一样,以一种不屑带上敌意的冷漠眼神凝视着对方,下压的唇线缺乏愉悦感地微微往上翘了一下——
这副恭谨的样子看起来可不像是拿着好筹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