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纪德去世了。
秦含明心中稍微有些遗憾地说:“很抱歉,我不知道他去世了。他是一个很好的学生。”
“恩,他去世很久了。我们根据他的遗愿只通知了一些朋友来参加。”祝庭春的笑容就像是奶油要融化掉那样,颤抖着肌肉保持着完美的弧度。她压在心里的记忆浮现,眼眶便圈不住多余的泪水,顺着假睫毛凝固成一滴透明的珠子。拿起纸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用纸巾尖吸干泪水,又擦了一下快要流出来的鼻涕。
Lee体贴的帮这位女士递上新的纸巾。
“当时也想联系你来参加,但是没有联系到。”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秦含明歉疚的解释:“我刚去国外的时候手机被偷走了,再加上不太适应新环境,所以一直没有时间和这些朋友联系。”他并不是那种出国就会断掉联系方式的人,只是刚去到一个新的环境,高压的学业和兼职让他透不过气,许多越想出色越做不好的事情逐渐变成心力憔悴,完全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什么国内的朋友。再说,就算联系上了国内的朋友们,他们能隔着电话做些什么呢?
祝庭春点点头表示理解。
三个人坐在那里没有继续聊安纪德的事情了,祝庭春对这两个人更为好奇,东拉西扯的问了不少问题,听见两个人的甜蜜故事笑的脸颊都红了,捂着脸说还以为男同性恋就是两个直男谈恋爱那样呢。Lee对自己同性恋的身份十分骄傲,一听她说直男,便露出一脸不屑,仿佛被拉入了什么可耻的行列。
聊了一会儿,祝庭春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了,她还有工作要忙。如果想了解什么事情的话,都可以打电话给她。秦含明礼貌的道谢。
回程的路上,他拿着手机搜了一下安纪德这三个字。
第一个跳出来的词条竟然是百度百科。
安纪德(2003年5月3日-2027年4月1日)
没有看接下来的内容了。秦含明放下手机长叹一口气对Lee说:“我那个学生原来已经去世十几年了。我还以为他大学毕业以后成为一个青年才俊。或许有一天会在什么富豪榜上看到他。”
Lee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姓An的男生并不只是一个学生,所有的人都在催着秦含明去找他,包括今天见面的这个女士似乎也有很多欲言又止的话,碍于他在场没有说出来。他从未见过这个姓An的男生,但却被勾起了好奇心,或许是对丈夫前任的一丝感兴趣让他想要了解。丈夫自从回到中国,就有很多他从没见过的样子,感觉比在家里更放得开,更开心。这就是中国人的乡愁?不知为何心里隐约有一丁点的吃醋。
两个人回到酒店,Lee催着秦含明赶紧找这个男生的信息。
“你嫉妒他吗?”秦含明一边笑一边重新点开了安纪德的百度百科。
百度照片上,站着一位穿着黑色西装,意气风发的青年。青年站在鹅黄色的宴会灯光下,右手拿着一杯香槟杯对媒体朋友微笑举杯致意。那一瞬间,灯光,氛围,青年构成了一副油画般的场景。
Lee发出了惊叹,如果他年轻的时候看到这位姓An的男人,一定会把人追到手的。如果没看到这样的照片,似乎也就不会想自己丈夫为什么会选择自己。怎么看,自己和照片上的人差远了,丈夫为什么没有和对方在一起呢?是因为性格不合吗?那得是什么性格才能激怒自己丈夫啊。
秦含明看着照片,觉得很陌生。他虽然记不起来安纪德长什么样,但是下意识觉得对方在自己印象里不是这个样子的。上微博搜了一下安纪德微博名字,果然发现了很多艾特他的照片,应该都是朋友拍的,看起来像是上学的时候。
“这个,这个时候和我印象里差不多。”秦含明把电脑找的照片递给丈夫看。
照片里的少年梳着半长不短的头发,发丝乱糟糟的翘着,前面的头发盖住了额头,但没有遮住乌黑漂亮的眉毛。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少年气的笑容,眼睛也露出蜂蜜般的笑意。这个时候脸颊还带着一点稚嫩的圆,显得他年龄比实际年龄要小一点。穿着白衬衫,逆着光拍下了这张灿烂的笑容。
Lee心都要化了。
秦含明似乎想起了当年的记忆,开始皱着眉头,掐着下巴沉思印象里的熊孩子怎么变化如此之大。他的记忆里,少年总是带着朦胧的水雾般的滤镜,不记得对方也会笑的这么灿烂。大概是因为考上大学以后就解放了,轻松了,所以没有当年补习的愁眉苦脸了?不知道上大学学了什么专业?为什么会突然去世?难道是遗传病吗?
网络,总是有踪迹可寻。比如这篇报道安纪德去世的文章说他是因为救一个女孩出车祸死亡的。报道称安纪德为慈善家,在创建了自己的艺术公司以后,成立了一个基金会,专门负责救助无家可归的青少年,还定期资助几个学生上学。
越看报道中的赞美越觉得这样一个年轻优秀的人去世让人充满惋惜。越觉得这样的生命不该如此倏然消失。他应该活着,然后更有作为,做更为出色的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