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凌初夏打扮成吉祥物跟着爸妈四处串门买年货。
腊月二十八,宋叔终于结束年前的饭局,带着宋誉回老家祭祖,三十才回。宋誉迟迟没来拿药,凌初夏也不想理他,反正外卖送药半个小时就到了。
除夕,凌初夏给她爸妈打下手做年夜饭,正在择韭菜还被打趣之前分不清韭菜和麦苗。
她拿着一小捆韭菜剥着,厨房门突然被打开,宋誉从外面进来,没说话,接过她手里的韭菜示意她起身。
凌初夏的目光从他身上绕了一圈。不知道宋誉身上的荨麻疹好没好。
厨房向来不是她的地盘,凌初夏干脆洗了手到客厅陪奶奶说话。
电视机里放着老人爱看的戏曲,凌初夏听不懂,咿咿呀呀的声音回荡在房间,转场时宋叔拿着两挂鞭炮进了门。
叔你快坐下,我给你泡茶喝。
宋叔应好,换好鞋先去厨房转悠,被凌初夏叫回来,你别看了叔,你又不会做饭。
这个家庭里唯二不会做饭的人就是她和宋叔,一定要坚持站在统一战线。
随着年纪的增长,过年对于她来说不像小时候那么有仪式感。只是在这种无孔不入的年味里,人还是会跟着喜气洋洋起来。
跟宋叔聊了会天,厨房里她妈喊:"小夏,来尝尝菜,排骨炖好了。"
凌初夏跑到厨房,掌勺的人是宋誉,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毛衣,袖口卷起来,外面罩着碎花围裙,挺温婉的。
他从锅里夹了块排骨肉,还冒着热气,吹了两下,要喂她。凌初夏瞪了他一眼,回头找筷子,被她妈从后面推了一下,"行了你就小誉的手吃完赶紧出去,别在这碍事。"
宋誉看着她不情不愿地张嘴吃下去,问:"盐怎么样?"
凌初夏回味几秒,点评:"正好。"
"再来一块?"
""
她出厨房的时候,看见她妈在偷笑。
哪有这样的啊
宋叔有生意人的酒桌习惯,敬酒一定要说祝词,还要连敬三杯。饭吃到一半,宋叔举起杯子发言:"来来来,我先敬三杯,这个第一杯,祝愿老太太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第二杯呢,特别感谢弟弟,弟妹,这么多年照顾我,也照顾宋誉,都在酒里,不多说了。第三杯,希望两个小孩,我们的骄傲,都能学业顺利、事业有成!"
直接三杯下肚。
凌初夏其实一直都觉得这种话又俗又肉麻,然而宋叔这样一番说下来,她只感受到了真诚和感动,笑着伸手跟大家碰杯。灯下,玻璃杯里的各色液体泛着光泽,随着"砰"的一声微微晃动。
她没喝酒,喝的果汁。
凌爸高血压,轻易不喝酒,今天多喝了几杯脸已经红起来,胡乱摆着手忆往昔。
眼见着两个人都要喝高,凌初夏抢过酒瓶阻止,"爸,宋叔,你们别喝了,多吃点菜,一会还看春晚呢。"
"你看看,我就说闺女是小棉袄,多贴心。"宋叔笑着停了拿酒杯的手。
老人睡得早,饭后凌爸给凌奶奶擦了手脚又洗漱,送她回房间里睡觉。
熬到十一点,今年的春晚无聊出了新高度,三个中年人先坚持不住了。
凌初夏关了电视,回房间洗澡,准备一会群发祝福。
她吹好头发出来,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宋誉正坐在桌子旁,把玩着她的蓝牙耳机盒。
他刚才不是跟宋叔一起走了吗?
没拉窗帘,顶楼视野宽阔。窗外的烟花从八点就没停过,直往云层里窜着去找月亮,接二连三地炸开各种图案,映得屋里忽明忽暗。
鞭炮的声音掩过了她的话,凌初夏不得不走近点,绷着脸说:"宋誉,你这是私闯民宅,可以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宋誉抬眼睛看着她,神情有点陌生。这段时间以来的他,都是这种偶尔陌生偶尔熟悉的状态。
他晃了晃旁边的天台钥匙,说:"有钥匙也算私闯民宅吗?"
他们的话题有点偏,凌初夏只能跟下去,说:"我劝你不要和一个法律专业的学生辩论!"
宋誉的声音里有一丝央求的意味,"初夏,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跨年。已经十一点四十三分了。"
凌初夏不为所动,给他打开门,"一会我会准时给你发送祝福的。"
她,绝对不会再引狼入室。
宋誉叹了口气,似乎放弃了,拿起钥匙,凌初夏靠着衣柜给他让路。
他拉着门把,又把门关上。凌初夏被他困在衣柜和胸膛之间,挣脱不开。
又来了,他这种行为像是钓鱼,先放饵,再拉扯。凌初夏看着眼前的这张脸,那种冷静中蕴含着疯狂的神情,她觉得自己第无数次上钩了。
这次喝酒的人是宋誉,他和宋叔一样,喝酒上脸,双颊飞红,像晚霞的最后一点余晕,在眼下展开。
宋誉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