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并不后悔!”
宋牧之看着李昭凌,点了点头,咬咬牙说:“好,斩……斩!”他看一眼旁人,气急败坏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斩——”
“啊???是……是……”身旁两个将士,一左一右要拖起李昭凌。
夏侯勇喝道:“将军,不能斩!”
众将士一起磕头求情:
“将军,真的不能斩啊!”
“将军……您再三思……”
宋牧之抬起了右手,将士得令停下动作,他问李昭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昭凌忽而轻笑出声,眼带深意望着宋牧之似有诉不完的话,良久,只道出一句,“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宋牧之摆了摆手,背过身,不肯再看李昭凌,道一句:“带下去吧。”
夏侯勇再要劝:“将……”赵幽拽着夏侯勇郑重地摇摇头。
李昭凌被拖过长长的甬道,一直走到阵前的监斩台。他双手反绑扣在地上,身前是一个拿着大刀的红衣刽子手,定眼一瞧来人甚至不敢相信,惊慌失措地看看周围。
马蹄声奔驰而过,一众将士匆匆下马,冲到主营前跪下来,齐声道:“求大将军开恩,饶了李将军!”
赵幽冲段复遵使个眼色,段复遵偷偷退下,到门口张望一番,回了主帐道:“将军,前锋营的将士们都闻讯而来为李将军求情!他们是李昭凌的兵,是在义城战场上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张珣上前,道:“同袍之泽,兄弟之情,还求将军法外开恩。”
夏侯勇再次叩头:“将军,在所有人的眼里,李昭凌是个好将士,屋外的那些人,有些从第一次上了战场就一直跟着他直到现在,有些受过他救命之恩是生死至交。我们所有的人背井离乡远离亲人走到这里,不是为了战,而是为了和,为了国家安宁,将军,请您饶他一名!”
大营内所有人,再次下跪叩首,道:“请将军三思!”
帐外三军,抱拳作揖,齐声大喝:“请将军三思!”
李昭凌慢慢从地上直起身体,呆呆望着面前所有为他求情的人,阵阵喊声如雷贯耳,一次又一次冲击着他的心里最柔软的一块地方,让他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寒风肃立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打仗究竟是为了什么?
营内,宋牧之抬脚向前,将夏侯勇从地上扶起来,继而缓步再扶起张珣、段复遵,他冲大家微微欠身,施礼道:“宋家军于北魏边境征战十余年,靠得不是我宋牧之,也不是这个营帐内任意一位将军,靠得是治军的严谨与骄傲,靠得是众志成城同仇敌忾的手足之情,是忠肝义胆保家卫国之心,今日既然众将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责令下去,军仗一百。”
夏侯勇抱拳,晃神道:“一百军仗……会不会罚得太重了?”
苏凝紫面色紧张,说:“将军,一百军仗,会要了他命的。”
众人又道:“是啊!您……”
宋牧之重重地叹口气,摆摆手,冷声道:“切莫求情,否则……也就不必打了……”众人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即禁声。
营帐外,李昭凌被卸掉铠甲,着一身白色亵衣,压在行刑台上,一仗下去,监刑员喊得大声:
“一、二、三……”
……
“六十七,六十八……六十九……”
所有的将士都直挺挺站着,眼睁睁看着李昭凌当众受刑。他背上白色的亵衣早已血肉模糊泛着黑色,惨白着脸被冷汗浸透了,一直死死咬紧牙关,没有喊出一声,旁边的赵幽看着心痛,着急道:“李昭凌,你不要忍了,喊出来,喊大点声,喊到将军心软,兴许就会饶了你……”
李昭凌松了嘴,微微抬起头,看着大帐的门口,几缕碎发迎风飘荡,用力扯出一个笑容,目光低垂,昏了过去。
行杖的兵停了手里的动作,怔怔望着赵幽,不知如何是好。赵幽冲台下监刑兵,使劲眨一下眼睛,监刑兵依旧疑惑地看着他……
赵幽忍无可忍,扯着脖子,指指大帐的门口,大声说:“去啊!”
监刑兵这才恍然大悟,弓着身体进了大帐跟宋牧之说:“禀将军,李将军他……他已经晕了……还打吗?”
宋牧之拿着毛笔的手顿了一下,片刻道:“泼醒,继续!”
监刑兵晃了下神,愣在原地没有动。
宋牧之微微抬头,沉声问:“怎么,没有听到?”
夏侯勇攥紧拳头,瞪着宋牧之大声说:“我去!”他威风凛凛大步朝外。
苏凝紫沉着脸,说:“将军,你真得想打死他吗?”说完带着监刑兵匆匆跟上!
宋牧之笔尖的墨水滴在纸上,晕染化开,他抬手拿起桌上的纸攥成一个团扔在地上,纸团滚了两滚,滚到了散着的数个废纸球中,终于停下来。宋牧之放下笔,木然把手捂在胸口处。
监刑兵出营,声音冷然:“备水,泼醒,继续!”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