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宋译神色稍稍有异,看着慕安没有说话,这人还真是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
慕安看他没有反应,顿时有些尴尬,低声问:“宋译?”
宋译回过神,犹豫一下,挪开占掉部分对面桌子的书本,没想到慕安看了看,说:“不用这么麻烦。”然后直接坐到宋译的旁边。
随着慕安入座,一阵香气轻轻拂过,宋译闻着,这香气不是古龙水那种刺鼻而闷骚的味道,落在鼻子里,更像是一股淡淡的花草香。
慕安拿起桌上的书看了看,说:“你在研究北魏……这是宋牧之?”他瞟一眼宋译的电脑,带着些许笑意问,“宋卿之是谁?宋牧之这位大将我到是知道,我可从来没听过他有亲戚?”
宋译有些尴尬地盖上电脑,说:“道听途说的野史,好像是他表姨夫。”
“…………”
宋译把笔记本电脑装进包里,礼貌地说:“我查完了,有事得先走。”
慕安眼中的笑意丝毫不减,听上去带着些许的歉意:“我一来你就着急的走?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宋译额头蹦上三根黑线,敷衍地说:“我来很久了。”
“对了,咱们系是不是有位研究战国史的老教授叫王德,是个很有名的古代史专家,听说还上过电视台,他不给我们代课吗?”
宋译背起电脑包,从座位上站起来,说:“好像之前代过古代史,因为家里有事请了几个月的假,他的课现在李老师在上。”
慕安疑惑道:“请假?可是……我好像刚刚才见过他。我去历史组找班主任填资料,他就坐在沙发上,本人看上去和电视里不太一样,老了很多。”
宋译吃惊道:“他回学校了。”
慕安点点头,刹那间眼角的笑意似乎在脸上凝固,说:“我可是冲着王教授才转来的。”
宋译略带仓皇地合起书抱在怀里,说:“我走了。”
慕安看着宋译匆匆离开的背影,从地上捡起他不小心落下的编年表,折起来走到门边放回到资料夹,出了资料室,向衣冠冢的玻璃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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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当天,宋伟忠就是到慕城大学找王德,拿回银鸾笔和文物鉴定结果。王德作为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专家,既然愿意出具这份证明,绝不可能单单只是为了钱。宋译知道,他老爸向来喜欢捯饬那些古代东西,所以,他极有可能和王德早就认识。
出事之后,宋译曾经偷偷追查过银鸾的来历和王德的底,结果发现安家地产景泰苑三期的工程,居然就是因为这位老教授从中阻挠,才暂停项目。
在原定的三期建筑用地附近,有座北魏时期建造的凉亭,亭子周围曾经陆续挖出过几座古墓,包括衣冠冢里的金甲。工程虽然不会破坏凉亭,可这位老教授坚持整个区域属于重点文化遗址,工程用地将破坏整个历史地貌研究,以此阻止拆迁。后来,他公然带着自己几个研究生进行抗议,还多次向慕城大学管理部门、城市建设部门进行投诉。
这事闹腾好一阵,也上过本地新闻。车祸前,宋译到是听过些许风声,可当时没有关心,等到车祸之后再查,这件事居然一点资料都没留下。仅有的一些内容,都是宋译七拼八凑听来的。
最关键的是,在这场事件中,自己的父亲宋伟忠正是因为支持王德,才会和董事会出现重大分歧被卸任董事长的职位。宋译曾经怀疑,有人利用王德除掉宋伟忠,甚至因此转到历史系,想主动接触一下这个人,没想到他居然请了长假。
那么,既然现在出现宿主的事情,宋译大可以直接找到王德,问清楚他究竟知不知道,银鸾笔是怎样跑到宋伟忠的手里?
想到这里,他一分钟都等不及,直接冲进第二教学楼,沿着楼梯向上跑。
秋末冬初,太阳正向地平线下慢慢移动,夕阳的余光一投进大楼就被遮住大半。最后一堂课下了好一阵,一路上只有零星几个学生错过宋译下楼。快到晚饭点的时间,这会儿楼道里空荡荡的安静极了。
宋译沿着长长的楼道向大三历史系第二年级组的办公室走去。老远就看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走到门口的时候宋译突然停下脚步,扶着电脑包的手紧了紧,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他正犹豫着,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句:“谁啊?”这声音哑哑的,听不出来年纪。他考虑一下,还是推开门。
办公室是背光,没有开灯,光线很暗,偌大的屋里松散地摆着几张大办公桌。宋译扫视一圈,才在角落的桌前抓住一个佝偻而瘦弱的背影,那人鞠着身体看不见正脸,站在投影里。
宋译低声喊了句:“王教授——”
“嗯——”
嘶哑的声音传来,再没有后半句。宋译心里忐忑,抓着笔记本电脑包的手心一直在冒汗,他犹豫一下向前走去,又张嘴喊一句:“王教授。”
王德握紧拳头,转过身,眼镜下是一双满是阴郁的眼睛,眼角周围布着深浅交错的皱纹,仔细一瞧,他颧骨很高,下方脸颊深深地凹进去一个大坑,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