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愣了一下,缓缓抬头道“是…奴做错什么了吗。”
好在昨晚的月团还剩着,池渊算着时辰,饿了就吃一个,顺着凉水灌下去,倒是没怎么饿着,只是不免可惜,明明想留下慢慢吃的。
周涉川抿了一口薄荷茶,淡淡道“池渊。”
“良马补三万匹,盔甲四万副,哦,还有云梯被毁了,也要补上。”
比历荣还高了半个头,三人本来在说着什么,见他进来,目光都沉了沉,不开口了。
“什……什么?”池渊似是没听明白,他僵持着没动,“殿下…可否告诉奴缘由。”
池渊垂了垂眸,“那我建议直接让周统领带兵攻打清河关,洛朝此番不过是虚张声势,真正的皇属大军,应该已经在北境了,清河关是兵家必争之险地,此次若能一举攻下,北境之危可解。”
周涉川笑了,“没有,你想多了。”
池渊低着头捏了捏衣袖,“奴是想来问问殿下,为什么断了奴的饭食。”
出乎意料的是,似乎知道他会来,侍卫直接让开了路,池渊一步步的走进明信宫大殿,看见历荣和樱殊都在,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樱殊了,一时不免有些怔愣,他又长高了。
历荣抱胸看了他一眼,不由得暗叹,这话居然和殿下说的一般无二,只是殿下也说,这是一招险棋。
池渊想象不到秋节祈福那一整日他是怎么撑下来的,更想不明白,为什么殿下伤痛难忍之时,历荣非要让他过去,而似乎…真的起了作用。
在周涉川面前,在历荣和樱殊面前,他真的做不到。
樱殊冷哼了一声,“北境已失了五城,就算打下了清河关又如何,这道豁口终将是被撕开了,自然是要先紧着北境。”
池渊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池渊还能说什么,微叹了口气,想离开,还是忍不住开口,“殿下,四万副盔甲是不是有点多了,奴昨晚看了一眼军报,按照损伤计算,三万五千副足矣,既然已经备下,其余的五千副,刚好可以送到南境备不时之需,洛朝突然大肆进攻,一定还有后手,清河关对战昭国,应当不需要太忧虑盔甲,正好放到南境,另外……”
“犯上的罪名一般打多少下。”
池渊在一旁听着,松了一口气,心下安定了许多,周止戈不是孬种,有他去便好。
“话多,不恭驯,认不清身份,算不算缘由?”
池渊叹了口气道“洛朝就希望你是这么想的。”
“补云梯做什么?”
周涉川还没开口,樱殊便先笑了,“一年前,洛朝已经彻底吞并了昭国,清河关的敌军早就换上了洛朝皇属大军,现在比北境更加难打,池……统领,怎么消息这么闭塞吗?”
司寝局女使奉召走进了明信宫,站到了他身前询问,“殿下……要打多少。”
“还吵?”周涉川两个字就让两人安静了下来。
槐夏进来送茶,看见还跪在地上的池渊愣了愣,周涉川抬起眼,像是才注意到似的“你怎么还在这?”
“是副将崔将军,他应该想要攻城,把芜城夺回来。”
“殿下,奴做不到。”
“给殿下请安。”
“烦请通传一声,奴请见殿下。”
“你……”
“奴在。”
周涉川低头望去,“你来做什么?”
“不为什么。”
池渊撑起身体走到了厨房,他没有想要自取其辱,只是想问个明白,厨房的杂役瞥了他一眼,“殿下吩咐的,说不用往你那送饭食了。”
难道是类似于…双修什么的?
“呃……”女使沉默了一瞬,“犯上…是要捱刑杖的,
不多时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池渊发了一层汗,身子稍微舒服了些许,正想吃点东西,偏头看着空荡荡的桌子,有些无措,平日里就算他没醒,饭菜也会被放在桌子上,三菜一汤,没有过克扣,今日明明已经过了午时,为何早饭和午饭都没有。
池渊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专心对抗着身体的不适。
“荒唐,还没弄清洛朝底细,现在去不是送死吗,云梯先不准送。”
樱殊叹了口气,“殿下,今日大殿之上,陛下已经钦点了周统领出征,您还是不要插手太多了。”
恭驯……池渊听到这两个字以后,就沉默了。他慢慢的抬起了手,却如芒在背一般,沁出了一层汗,手臂也松了下去。
“掌嘴。”
“做不到就算了,槐夏,去把司寝局的叫过来行刑。”
池渊听到这才意识到他是认真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低下了头,一动不动。
他说完就不再看池渊,抬了抬颌让樱殊继续。
池渊仍旧不知道周涉川想做什么,反正肯定不是想活活饿死他就是了,眼看着到了晚上,依旧没有人送饭,池渊叹了口气,磨蹭着往明信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