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刑杖就算了,本王还要用他,就一边打三十下吧。”
“是。”
池渊的脸被抬起,因为羞耻闭上了眼睛。
还来不及反应,粗粝的手掌便顺着风呼啸而下,疼痛慢慢的荡开,不待他细细品尝,紧接着便是一下一下的照着他的左脸扇下去,没有停顿,没有犹豫,好像他只是一个不听话的…器物。
他也不是没有被打过脸,甚至更重,虽是用的玄铁,只是那时心里还有小小的快意。
看吧,肖封,你不要妄图折辱我,我不会受的,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折辱我。
而此时,是真真正正的屈辱,他不过是提了几句战策,就被要教训着认清身份,竟比玄铁还要难捱。
三十下打完,左脸已经肿了起来,而他膝下纹丝未动,女使将他的脸摆弄了一下,换了一边,又照着右边扇了下去。
“啪…”每一声,都打在他的心弦上。
不知过了多久,池渊扬着伤痕累累的脸,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女使提醒道“该谢罚了。”
池渊伏地叩首,“奴谢罚……必定铭心刻骨,绝不再犯。”
池渊的眼角流下了生理性的眼泪,晶莹莹的,周涉川看了他几眼,挥了挥手,池渊垂眸,不知道自己是该爬出去还是该站起来走出去。
他之前爬出去,周涉川不让,现在若是走出去,又说他不恭驯怎么办。
纠结之下,池渊还是慢慢的站起身,走了出去,他不想和自己的膝盖过不去了,太他妈疼了。
樱殊离开后,周涉川就自顾自的跟自己下棋,一会儿是白子吃黑子,一会儿是黑子吃白子,眼看夜色就要深了,历荣咽了咽口水,把怀中的药瓶拿了出来,“殿下,该服药了。”
周涉川扔了棋子,揉乱了棋盘,把药接了过去,倒出了一颗在手心上。
已经决定了的事,周涉川不会后悔,可他仍有所迟疑。
终究,周涉川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把红丸服了下去。
“殿下,我去让池渊过来。”
周涉川摇了摇头,“明日吧。”
明日等药效平复了些,他能稍微控制住自己,再让他来,今晚…真想把他吊起来操。
那人脸被打红了,眼睛委委屈屈的渗着水的样子,可真是…太欠操了。
“让桑落把药送过去。”
历荣点了点头,“殿下放心,都是上好的药,明天印子就消了。”
“啧…”周涉川突然不想送了。
“再去告诉樱殊,把《祝氏兵法》抄二十遍。”
“啊?这是罚的什么啊。”二十遍……这怕是要抄一个月了,樱殊最讨厌抄书,从前上学的时候,宁可挨手板子,也懒得写功课。
“池渊落后三年,樱殊还是不及,罚的不冤,不用求情。”
历荣疑惑的扬了扬眉,为啥前半句的语气听起来这么骄傲?
桑落去给池渊送了药,池渊沉默着接过了,屋里没点灯,桑落猜他是不想让人看见脸上的伤,以为他不会说什么了,转身就要离开,池渊又将他叫住了。
“桑落姑娘…呃…殿下为什么生我的气,您知道吗。”
语气是平静的,但是桑落还是轻易的从中听出了些小心翼翼的不安。
桑落不知道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只能回答自己知道的,“我没有听说殿下生气啊。”
没有生气……
池渊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实在是揣度不明白,难道真的是因为他断了经脉便如此吗?可是他本来就没法再做回池统领了,一身武力,有或没有,又能如何。
就因为这个生气?还是,真的是单纯的因为他谈论军策,池渊想的头疼,觉得自己就算是揣度心上人的心思,也不会有这么难。
心上人……这三个字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霎时激的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这才发现,自己对周涉川的在意,早就超过了好友,更超过了君臣。
真的只是因为愧疚和景仰吗?池渊不由得问。
想起床榻上和周涉川缠绵的欢愉,池渊几乎站立不住。
他怎么能……
他怎么能玷污他。
脸颊不停的发着热,池渊捏着药,在黑暗里涂了起来。
他想起周涉川让徐昭仪送来的角先生,叹了口气,从被褥里摸了出来,握在了手里。
他生气,自己还能怎么办,想办法让他消气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又是没有早膳,池渊实在是饿极了,他真的不明白周涉川想干什么,哪怕一天一顿也行啊,这样也能有个念想,他只好又去了明信宫,这次依旧没人拦他,池渊在刚要入殿,就听到了太傅的声音,连忙收住了脚步,站在外面等。
好在不多时,太傅便出来了,池渊躬身屈膝,太傅年迈,没看清他的脸,只当是侍卫,他指着池渊对着出来相送的周涉川道,“这孩子身量好细,怎么瘦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