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气氛很安静,从徐笑蕊伺候完沈总上车,司机老刘说过声少爷好,沈康年大爷似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做应答,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谁也不知道这男人是突然怎么了,他盯着窗外,像一座凝望远处的雕塑,静默,深沉,充满压迫。
那模样,就好像下午公司就要被收购了,大爷要回家继承家业了一样。
“沈总,今天上午岸伟的王总预约了十点过来,给您二位预约了比昂餐厅的午餐,下午……”
“下午我有事。”不近人情的沈康年轻飘飘推翻了下午的行程。
徐笑蕊差点捏碎了手里最少提前两天确定好的行程表,有事你不早说,果然万恶的资本家说风就是雨!
不过她还是微笑道:“好的,我为您推掉下午的行程。”
“许秘书请了多久的假,下午能来上班吗?”沈康年问。
这是压迫吧,这是剥削吧?!
生病的“社畜”如今在医院还要被资本家惦记。
“是请了一天的。”
“唉——”
而这声叹息,让徐笑蕊感受到了深深的侮辱,深深的。
不好意思了大爷,今天我伺候您,真是影响您心情了。
沈康年烦,从穿好衣服离开酒店那一刻就开始烦,他恨自己意志不够坚定,精虫上脑之后向原始欲望屈服,真把自己立志当多年友好工作伙伴的许述给睡了。
睡是睡了,可许述也没反抗啊,这算合奸。
不,他反抗了,只是被自己镇压了。
依稀记得体位是脐橙啊!这不是许述主动的吗?
自己把人举起来硬套上去倒也不是不可能。
烦死了烦死了!和男人做,感觉没什么特殊啊!自己怎么都忘光了!
在沈康年眼里,这一波他血亏,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康年动了,他终于换了个坐姿,把二郎腿放了下来,换另一条腿翘了上去。
他从衣兜里摸出了手机,琢磨着要不要给许述发个消息问候一下,事到临头,还是放下了,切进了另一个聊天框。
有时候,专业的事还是得问专业的人。
【下午有时间吗?出来见个面。】
【刚下晚班,没空。】
【你刚下班为什么会没空?】
【晚班之后的时间是睡觉的。】
【上回和你哥见面,他又拐弯抹角向我打听你的新住址,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住的房子似乎是我名下的……】
【地址给我。】
确认好见面时间,沈康年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手机。
徐笑蕊从车后视镜偷偷窥见了沈总的脸色,怎么说,就像是便秘的人遇到了减肥药,如释重负了一样。
到了约定的茶馆,沈康年一进包间,就看见了背对着自己在软沙发上坐着的一个羊毛卷青年,茶师跪坐在外面的位置,手边的小炉咕嘟嘟烧着水,蒸汽股股上升,推动了顶端垂着的铃铛。
看见沈康年进来,茶师才从炉子上拿起热水,冲进了茶壶里,瞬间爆发的茶香溢满了整间屋子,安神,心旷神怡。
同样也很催眠,来的早的羊毛卷已经垂头睡的呼呼的了,茶师无奈,一室茶香如同对牛弹琴。
沈康年拍了拍老友的脑袋,“二狗。”
温世恩,外号二狗,因为他一头天然的自来卷和沈康年小时候家里养的贝灵顿梗一模一样。
那贝灵顿梗沈康年叫它大狗。
温世恩一家搬到旁边别墅的时候,作为别墅区最有人气的孩子王沈康年,成功收获了他的二狗小弟。
虽然,温世恩并不承认自己和那条狗长得像,也不承认自己的外号叫二狗。
甚至反驳,如果不是他哥太懦弱怕了沈康年这样的地头蛇,他们是绝对不会和沈康年一块玩的。
但是,这都没能阻止二狗这个名字在他们的少爷圈子里的广泛流传。
直到温世恩去学医,告别了这个城市,这个伴随童年的伤痛才短暂的离开了他,而现在,噩梦重提,施暴者还是当年的罪魁祸首。
“你找我什么事。”温世恩刚刚睡醒,嗓音嘶哑,他拿过桌上的眼镜,戴上,呆滞的死鱼眼这才有了点神采。
沈康年在他对面坐下,茶师为他上了一杯毛尖。
“谢谢,你可以先出去了。”
毕竟,有些事情,不好让外人听见。
温世恩看他这幅样子,歪歪头,突然来了点兴趣,感觉这次的沈康年带来的事,说不定能让他彻底摆脱二狗这个名字。
沈康年喝口茶,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在商场上谈判的时候,过早从己方立场出发,往往会显得心急,从而造成谈判的负效果。
“我五年没回了,你问我什么时候回温家?”
这就像六一儿童节的时候说祝你新年快乐一样离谱。
“见你一次不容易,见你哥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