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娄抬头,看到那个所谓的投资商神色淡漠地望着他,眼神直勾勾的。
钟娄抖了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俊脸。
难道这位投资商看上他了?
“他是谁?”秦空看向钟娄—特别看了眼他帽子底下的白头发,淡淡地问道。
“我吗?”钟娄少年很是乖巧地立了个军姿,“秦总您好,我叫钟娄,是我姐的助理。”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秦空真不知道章之之哪儿来的弟弟,她一直在强调自己孤家寡人……秦空看向吴域,显然在问“为什么没向我汇报”。
吴域连忙喊冤,“老板,是您不准我查老板娘的!”
他查过钟娄,查到他是资本家的太子爷体验生活不会危害老板娘之后就没再继续了,谁能想到老板娘居然认了个弟弟!
秦空沉默,他确实说过。
“等等等等……”钟娄激动地站起来,凳子都差点被掀倒,他惊喜地看着秦空,“你,你是老板姐夫?”
又是老板又是老板娘的,是他准没错了!
钟娄弟弟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除钟娄以外的所有目光全都不由自主落在章之之身上,准备看她怎么说。
这里姑且算是用来接待投资商的休息室,水是必备的东西。
在他们暗流涌动你来我往的全过程,章之之一直没说话,安安静静捧着水杯装自己的隐形人,时不时低头啄一下杯口,这么一会儿过去,水杯里的液面也不过下去了一厘米。
其他人虽然在各说各话,但总的来说,关注的焦点其实一直没离开过她。
看她故作淡定地竭力隐藏存在感,低眉顺眼自我安慰的样子,超乖。
还以为这个场景能一直和谐地维持下去,没想到钟娄少年一句话把她带到了话题中心。
偏偏罪魁祸首还沉浸在终于找到一个强大的“姐夫”的惊喜之中,钟娄恍若未觉,三步两步跨过去就想跟他“姐夫”执手相望泪眼,望到一半,被横亘过来的一只手挡在了胸前,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大拇指上还带了个祖母绿的玉扳指。
这是电影《宫禁》里薛应除了他的剑之外从不离身的另一样东西。
钟娄眨眨眼,顺着手看过去,疑惑地喊了一声:“易老师?”
“你叫错人了。”易千择说。
章之之捧杯的手颤了颤,头也不抬,目光透过透明的玻璃杯看向桌面扭曲的褐色纹路,纤长的睫毛将眼里的慌张遮得严严实实。
“啊,是前姐夫。”她说。
“咳……”吴域反应过来,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对不起章小姐,叫习惯了一时没能改口。”
秦空原本还亮着的目光在听到那个“前”字就暗了下去。
钟娄看看易千择又看看秦空,最后看向他“乖巧”的姐姐,表情变得古古怪怪。
我擦擦擦擦!该不会,易老师也是他前姐夫之一吧?!
钟娄的猜测暂时是没办法证实了。
陈中平把原本进行到一半的戏拍完再进来时,敏感地察觉到了几个人之间的不同寻常,他全当做不知道,指挥后面的人把夏天的冰棍分发了。
投资商难得过来,总得好好招待不是?
“秦总,这部戏的情况你大概也了解了,我这个人在圈中有口皆碑,从不拍烂戏。”陈中平把一群人往外带,面上笑眯眯的,“下一场戏是薛应的戏,秦总有没有兴趣看看?”
秦空和吴域围观了一场影卫薛应和皇帝吴周的戏,那个温和疏离的易千择一进入镜头,整个人都不一样了,那种感觉,仿佛是他在支配剧本支配人物,而不是别的在支配他。
“其实我考量要不要给薛应和平乐加场戏,心机深沉身世沉重的影卫和天真无邪的小公主……”陈中平呵呵笑道:“说不定观众就好这口。”
“不行。”秦空面色黑了黑,当初手上优秀的女主剧本不是没有,之所以千挑万选选了《宫禁》的女二号给章之之,其中固然有对剧本对导演团队的考量,最重要的就是看中了这个角色没有感情戏。
是的,嘴上说分手,但秦空根本没办法去想她跟别人亲密无间的场景。
“薛应和平乐一旦加了感情戏,整部剧本都要大改,这点我想陈导应该比我清楚。”秦空淡淡道,“陈导不会想拍影卫和公主的爱情故事的。”
陈中平哈哈笑了一会儿,看各处都准备好之后便朝场中比了个手势。
高深莫测的帝王身着明黄色里衣,以一个随性的姿势躺坐在塌间,右手执笔左手捧着奏折,面上是一派的云淡风轻。
“朕近日听闻皇后不太安分?”
“回皇上,皇后娘娘在追查十五年前正德殿宫变一事。”薛应俯身回道。
死在正德殿宫变事件的大臣里,其中一个就是当时的兵部尚书,也是现在的国丈,段直。段初容现在追查追查正德殿宫变,难说不会让她查到什么。
比如,查到当时合上正德殿大门任由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