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回眸,瞧见褚江宁站在一步开外,脸上凛若冰霜。
“是你啊!”她勾勾手指,“过来!”
褚江宁很给面子,一步到位,俯身与她四目相对。桃夭抬手挑起男人下巴,粉面含春眸光潋滟:“来,给我笑一个。”
褚江宁脸色更黑了,苏四那里已经冷汗直冒。以桃夭的段位,褚江宁绝对不能把她怎么样,可他绝对能对自己实行精准的打击报复。
“你不是要脱衣服吗,要不要我帮你?”
桃夭脑子有些断片,盯了褚江宁几秒,又转向苏四:“你把他招来的?”
苏四连连摇头干笑,虽然没对上褚江宁的眼睛,后背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暗骂自己手欠,刚才怎么就抽风非要发朋友圈呢?
见姐妹不说话,桃夭再度打量褚江宁,片刻后忽然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拽着男人胳膊说:“来都来了,陪我跳舞吧!”
褚江宁火了:“不能喝你逞什么能?”话是冲桃夭吼的,眼珠子是剜向苏四的。
作为酒醉之人,桃夭自然觉察不到这黑云压城般的气氛,还想推开褚江宁:“要你管!”
褚江宁二话不说,揽过她的腰就要离开:“走,跟我出去。”
苏四本想拦着,架不住对方一个刀子般的眼神划过来,她缩了缩手,怂了。虽然平常见了面也会开几句玩笑,偶尔也互相挤兑一下,但褚江宁真要严肃起来,苏四是真怵得慌。这话说起来就远了,魏鸣珂说当年跟褚江宁同一大院长起来的女孩子,没有一个不怕他的,这大哥面相其实不凶狠,反而有那么几分翩翩君子的风度,可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让女生不敢靠近。倒是也有过头铁的女人去招惹她,结果无一例外是铩羽而归。连他为数不多的前女友、女伴们,也都全军覆没灰溜溜退场。
最后大家得出结论,褚江宁这人,应该跟女人有仇。
殊不知,被判定为仇女者的这位仁兄,此时此刻却被女人折腾的唉声叹气。
好不容易把桃夭塞进车里,褚江宁刚坐上驾驶位,桃夭便扑过来啃他脖子,在他领口处留下一片湿滑的吻痕后,又呵呵发笑:“还敢给我种草莓,来我给你种西红柿。”
褚江宁皱眉,推起她:“瞎胡闹什么,回去坐好了!”
“胡闹?”桃夭杏眼圆睁,“那我就胡闹给你看看!”说着往他脸上贴,微微的酒气喷薄。
“闪开,我不亲醉鬼!”
桃夭眸光闪烁:“醉鬼非要亲你!”下一秒,嘴唇径直贴上他的,喝醉的女人蛮力格外大,桃夭用力在他口中索取,褚江宁第一次体会到舌头发麻,呼吸吃力的窒息感。
好半天,两人才平复喘息,桃夭笑得邪魅:“等会儿要是碰见交警查酒驾,我第一个举报你!”说完,倒在副驾上,慢慢阖上眼睛。
这一晚上,桃夭睡得出奇踏实,甚至连梦都做一个,就天亮了。
睁开眼的刹那,她忽然想起什么,忙低头一看,自己身上除了一件男士T恤外,其余衣物全不在了。枕边空空,并无旁人。
抬头四顾,身下睡得是一张雕花镂空的红木架子床,四周悬着轻纱幔帐,拨开床帏,可见房中陈列古朴,与床同色的梳妆台、衣柜、小茶桌、凳子,靠墙的橱柜上,摆着瑞金香炉,炉内隐有青烟漫出,仔细嗅一口,香气清醇,是越南芽庄里等级较高的倒架沉香。
屋里没有钟表,透过窗棂看日头,时间应该不早了。地上一双鞋都没有,桃夭光着脚下床,开门出去。这处住宅是典型的四合院,站在廊庑下研究一阵,分辨出来自己睡的是正房,旁边的中堂里摆设很讲究,八仙桌、太师椅、墙上中堂画对联一应俱全。在中堂踱了几步,转身推开旁边书房的门,褚江宁果然在里面。
“醒了?”男人看她一眼,又低下头。他站在书案前,手中捏了支毛笔,看样子是在画画。
桃夭走上前,瞟了几眼,登时愤愤抱肩:“你成天除了画春宫图是不是没别的事儿干了?”
褚江宁搁下笔:“本来想干你的,结果醉成烂泥,只能大早上起来干这个了。”
她气得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满嘴的不正经。”
男人笑起来,将毛毡叠着未完的花往右边一卷,空处半张桌子,随后笑着把桃夭报到桌子上,双手撑在她两边的桌沿上,四目相视:“我为什么要正经啊?”
她抬眼:“衣服是你给我换的?”
“不然呢,还指着哪个野男人给你换?”
“你也是野男人。”
“那敢情好啊,咱们现在就野一个!”边说边分开她两腿,去解自己裤带。
桃夭认输,抓住他的手说:“好了,大早上没吃饭,我还饿着呢!”
“就该饿你两天,让你也尝尝那滋味儿。”见褚江宁说得咬牙切齿,桃夭知道这是想起之前车祸那档子事儿了,于是伸手拨他头发,“都好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出院的?”
不问不要紧,这话一出口,褚江宁脸色蓦地沉下来:“你还好意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