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edence跟在兩人身後,拎著皮箱,再仔細鎖好後門,一雙眼將面前所見記在心裡。
木椅順從的魔法化為柔軟的沙發躺床,Tina被放在上頭。
相較於立即蹲下身檢查的,Jacob站在一旁,偏頭,「她怎麼了?是你們說的花粉熱嗎?」想起罹患花粉熱的情況他就覺得尷尬,沒想到有人會變得如此具攻擊性,難怪Queenie說巫師對這種病頭痛不已,卻毫無良方。
「也許,」迅速且仔細的檢查完Tina,「但我不太確定,她的症狀跟我聽說的不太一樣。」他接過Credence遞來的皮箱,隨手打開它,露出裡頭昏黃的燈火。
「也許問一下Queenie?」Jacob咬唇,又瞥一眼掛鐘,「她再過半小時就來了。」
「我先讓她降溫。」走下階梯,「我想我有些方法可用……」
Credence跟著走進皮箱,看著在工作檯前忙碌,調製魔藥。
人魚歌唱,不知為何,本該溫雅的慢調多了悲傷,讓曲調裡的柔情化為失去的惆悵。
Credence選擇最不會打擾到的角落,目光隨著對方的指尖動作,難得幾次,他沒有記步驟,也沒有回想那些藥草的功能,只是單純的看著對方,彷彿視線能抹平那些肌膚上隱約可見的陳舊疤痕。
玻璃獸趁不注意,攀爬到Credence肩旁,從腹袋裡掏出閃閃發亮的胸針,獻寶般的遞給少年。
Credence接下,他漫不經心的微笑,玻璃獸磨蹭他頸側,親暱的趴在肩上。
「我想這應該有用。」捧著馬克杯,走出皮箱,Credence雖然跟著他,卻站在階梯上,探出頭,彷彿窺探。
蹲跪在Tina身旁,在魔法的幫助下,他讓她坐起身,半環抱住對方,小心翼翼的餵藥,「Tina,喝下去,這會讓妳舒服一點。」
Tina發出輕微的呻吟,身體虛軟著,手沒啥力氣的搭在手上,似想握住散發熱氣的馬克杯。
微笑,「對,乖女孩,快喝。」
Jacob轉開視線,注意力隨著人魚歌聲,落到佔據皮箱出入口的Credence身上。
Credence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事,一點一點的,他像被皮箱吞掉般,逐漸縮小,目光也跟著垂落。
Jacob往Credence方向靠近,語調鼓舞,「嘿,你要不要吃點東西?」他偏頭,暗示在鐵盤上放涼的馬鈴薯麵包,若沒記錯,Credence自從早餐後什麼也沒吃,他在對方這年紀時可是最愛吃的,怎樣都吃不飽。
Credence搖頭,指向皮箱內,示意他得到裡頭照顧奇獸,隨即跟玻璃獸消失在皮箱的昏黃裡。
不知是否為Jacob的錯覺,人魚的詠唱也在同時停止,寂靜頓時變得扎人。
「乖女孩,妳做得很好。」把全空的馬克杯放在一旁,完全沒發現後方的事,柔聲安慰,「先休息一下,晚點──」話沒說完,Tina突如其來的嘔吐頓時讓他胸前浸滿胃液與根本沒消化的魔藥,味道讓人退避三分。
「我的老天啊!」Jacob連忙抓起毛巾,「她怎麼了?」
彷彿高熱隨著嘔吐一塊離開,Tina退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的斑疹,呼吸聲變得更加粗啞且艱辛。
抽出魔杖,清理髒污,「我會找出來。」他咬唇,「看起來像過敏……」
Queenie推開門,立即聞到令人反胃的味道,她皺眉,「嗨,你們還好嗎?好像有什麼東西壞掉了。」
Jacob雙眼一亮,「Queenie!」
抬起頭,「Queeina對什麼過敏?」
Queenie眨眨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抱歉,你們在──喔!路易斯的慈悲!她喝了什麼?」她衝到Tina身旁,伸出手,卻又不知該如何碰觸,「發生什麼事?」她握住Tina的手,「Teenie,妳怎麼會變成這樣?」
Jacob不太確定,「好像是花粉熱……」
「花粉熱?但Teenie從沒──」
重複疑問,「Queeina對什麼東西過敏?」
「西蘭花,」Queenie抬起頭,眼眶泛紅,「我只知道這個。」
咬唇,「對不起,我剛剛讓她喝下去了。」他站起身,立刻走向皮箱,「我會治好她的。」
走進皮箱裡時,沒有看見Credence,人魚的房間房門半掩,幻影猿從他身旁經過,竄了進去。
由於把心思都放在魔藥上,沒有多在意這件事,他飛速的處理新配方,沒有西蘭花的幫忙,魔藥氣味有如腐臭已久的爛肉。調製好的瞬間,待在窗台的奇獸全數跑光,連木靈都嫌惡的鑽進他胸口暗袋,發出抗議的鳴響。
嘗試喝了口,味道還能忍受,預防萬一,他先發封信請Theseus幫忙,但他不確定對方是否會立刻回信。
「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