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秋的确多年不管主营业务,也没有公司的决策权,可她好歹姓贺,到现在还是贺氏的大小姐。
贺之川失势后,贺言上位,主营业务也算接管的有声有色,而那些股东和高层便和贺之秋来往的更密切了。
事实上,贺言的取而代之,也和贺之秋和那些股东、高层的推波助澜有关,他们之中有一波人很看不惯贺之川,扶植一个年轻的,总是好控制些。
但是这两年下来,他们也逐渐发现贺言并非是个傀儡,他是有主见的,有时候甚至很不听话,还有风声传到贺之秋这里,请她干预,毕竟贺言一向听她的话。
贺之秋过去的态度是,放任贺言大展拳脚,可现在有了和程樾的一番谈话后,再加上旁人的抱怨和反馈,令她也意识到贺言的过于放飞,已经到了必须制止的地步。
于是,贺之秋便暗中联系了股东和高层,连同过去支持贺之川的人,也搭上了线。
贺之秋表达的意思无外乎就一点,那就是贺言太年轻,上位后有点沉不住气,但能力是卓越的,还需要各位的提点,而她作为母亲,也会适时出手,将他点醒,希望各位能继续支持他,但不必继续纵容,他还需要历练,需要多经历磨难,这都是为了贺氏的将来着想。
有了贺之秋的话,原本还在权衡利弊、见风使舵的高层们,便逐渐走上了一条船,先是在贺言开拓法国业务上提出意见,而后又在贺氏针对程氏的工作方向上进行劝阻,令贺言一下子陷入两难。
贺言野心大,一直想着利用和程氏的关系,同时还想着摆脱,靠向新的大树,或是自己就成为一棵大树。
若是他手下都是年轻干将,一个个热血沸腾,或许还会响应,可如今留下的股东和高层都已年逾中年,是跟着贺家第二代出来的,早就过了冲锋陷阵的年级,此时正是收获果实和享受太平的时候,对于再次开疆拓土自然是排斥的。
更何况,针对的还是程氏。
不少人对贺言砸饭碗的举动摇头叹气,倒不是一定要反对,而是实力不允许。
贺言也是太过自信,以为搭上法国的跨国企业,就比和程氏合作更加稳固了,可双方毕竟不知根不知底,他又太过一厢情愿,反而忽略了对方的油滑。
那法国企业也是在利用贺言,要的利益更大。
贺之秋原先还以为贺言只是不够沉稳,欠缺考虑,这才急于靠拢,要不是程樾那天突然点到重点,贺之秋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贺言是出于泄私愤,这才借法国人对付韩羽。
这几天,贺之秋已经开始安排退路,一边让股东接触程氏,修复关系,一边又让跟进法国业务的高层暂停手里的事。
贺言见工作没有进度,和法国公司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停滞不前,自然就会过问。
这一刨根问底才知道,是贺之秋授意。
而就在刚才,贺言接到法国那边的电话,便匆匆离场。
这边,程樾正回复贺之秋:“陈飞絮要的是太平,只要法国那边一切安好,她丈夫留下的公司不再被人狙击、清算,她自然会有心情谈小言的事。”
简而言之,就是现在做的还不够。
贺之秋也明白,危机不解除,谈什么都是空谈,她总得为自己的孙子清除障碍了,才有筹码可以谈。
贺之秋没再回复。
程樾也没心思看电影,就拿着手机刷了会儿朋友圈。
很快,她就刷到了韩羽的一条,是几个小时前发出的,图片背景是在机场。
而下面点赞的就有陈飞絮。
怎么,韩羽这是要回国了?
难道法国那边已经解决了?
只是程樾刚想到这,贺言便推门进来了,他脸色不太好,拨了拨头发,坐下来问:“演到哪里了?”
程樾说:“我也没仔细看。你怎么了,工作忙的话不如咱们走吧。”
贺言安静了两秒,说:“也好,我回去还要回个电话。”
程樾笑笑,没多言,跟着他起身,一前一后的走出包厢。
直到两人走出商场大门。
贺言叫了辆车,说:“我先送你。”
程樾摇头:“你的事比较急,你去吧,我想自己逛会儿。”
贺言一顿,遂点了下头:“那我先去回了,你也别太晚。”
“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嘱咐。”程樾笑道。
*
直到贺言上了车,程樾便慢条斯理的返回商场,还真逛了几家店。
等到逛累了,程樾就找个地方坐了几分钟,同时通知司机过来接她。
车快到商场时,程樾就开始往外走。
这时,纪淳又来了消息:“姐,林晓联系我了,希望和你见个面,要不要回绝?”
林晓?
程樾刚要问“林晓是谁”,就忽然想起来,哦,就是那最后一个派去接近贺言的女生,而且她还曾经要求过纪淳,不要让林晓有任何动作,就只做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