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啊。”许幼怡轻轻地说,“你对陈露……真的有把握吗?”
但许幼怡已经可以理解严微对陈露的痛恨,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尤其是听到陈露对严微表达出那种变态的欲望那一段时,许幼怡感到一种莫名强烈的愤怒。那根本不是爱,她心里想,真正的爱才不是那样的。假借爱的名义,却做出不可原谅的邪恶之事,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卑鄙无耻的事情。但有的时候邪恶卑鄙却总是与强大而危险的能力并存。现在摆在她们两个人面前的问题是,究竟怎样才能寻找到陈露的踪迹,并想办法将她杀死呢?
许幼怡一脸无奈地看着严微,这个呆子答应得未免也太快太容易了些,都没有给她留下讨价还价的余地。
一直埋头吃饭没有说话的严微突然抬起头,冷冷道:“我去杀了她。”
于是在晚饭剩下的时间里,众人一边慢悠悠地吃饭,一边大致确定了后续的行动安排。刘叔会让小顾以及其他人继续打探情报,一有消息就传递过来。那么严微和许幼怡的任务,就是想出一个在周云沛登船之前就将陈露截杀的方案。
严微不以为意:“对啊,世界上的事真的很奇妙,居然会有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却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不过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用。”
最后说起姜斌,严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就是那张脸有点意义。”严微说,“如果不是看他与阿成长相一模一样,我早就把他杀了。”
小顾看了刘叔一眼,得到首肯以后,便开口道:“其一是周云沛的准确登船时间,其二,则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大概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陈露。上次在六国饭店,就是因为她的干预,我们没能完成任务。如果这一次她还在周云沛身边,那对于我们来说,任务成功的希望依然是渺茫的。”
许幼怡和严微此刻就坐在小屋外面的石凳上,静静地看着星空与月光。
根据线报,近期他很有可能会从塘沽登船,逃往旅顺。”
刘叔似乎就在等她说这句话,露出笃定的笑容,道:“你们两个对她最为了解,如果能够解决她这个大难题,当然再好不过。”他转向小顾,说:“至于周云沛相关的准确情报,就交给我们好了。”
许幼怡恨恨道:“这个周云沛,果然还是投靠了日本人。”
大敌当前,倒是可以抓抓主要矛盾,先做个鸵鸟。难搞的事情以后再说。
许幼怡问:“是什么?”
许幼怡突然抓住严微的手,让后者一个激灵,立刻进入战备状态:“怎么了?”
许幼怡惊讶:“旅顺?那不是日本人的势力范围?”
“啊对。”许幼怡说,“我当时看到照片还奇怪,以为你与姜探长本来就认识。原来他们并不是一个人。”
许幼怡看着严微面如寒霜的脸,感到内心一阵抽痛。之前在四合院的时候,严微断断续续地对许幼怡讲述了她从自首入狱到逃离六国饭店之间的详细经历,听得许幼怡数次心痛如绞,泪流满面。尽管严微自己讲得十分平静,仿佛不过是外出远行了几月那样普通,但许幼怡还是无法控制住亲眼看见严微身上伤痕时的情绪涌动。也许是为了安抚她,严微也讲了一些过去训练的经历,当然也包括她与陈露、小红、阿成之间的种种故事,这倒是解开了许幼怡心中关于那两张旧照片的疑问。然而严微的神情越是平静无谓,越是让许幼怡感到强烈的心疼。有好几次,她忍不住紧紧地拥抱严微,因为她怕自己再次失去她,让她经受那些痛苦,但严微却总是讷讷地回应:“呃,别哭啦,没事的,你的眼泪都弄到我头发上了。”每次又弄得她一边哭一边笑。真是煞风景的呆子。
夜晚,凉风阵阵,又不是太冷,坐在屋外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严微的语气冰冷:“我必须要杀了她。”
刘叔点头:“不错。如果我们不抓住机会,在周云沛登船之前进行截杀,那么一旦他逃到东北,我们就不再是他的威胁了。”
在这暂且能够喘息和休憩的日子里,许幼怡也慢慢地对严微描述了后者不在身边的时候,她自己所经历的种种事件。严微对九爷的周到很是满意,“他至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严微原话是这么说的。许幼怡又说到金老大的报复,严微一脸杀意:“等回到上海,就把他干掉。”这简单粗暴的决策思维听得许幼怡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这毕竟还是个稍微遥远一点的麻烦,倒是先不必挂念,眼前这一关能不能过还不一定呢。但是两人很有默契的是,谁也没提死去的谢一范,也没提严微自首之前可能杀掉的两个人。也许两个人心里都清楚,一旦提起这些,便有太多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也许单单是她们两个之间,有些本来坚固的东西,可能要产生些许微妙的变化。而这样的变化,或许是她们两个谁都无法承受的。
“我可能想到办法了。”许幼怡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看向严微,一字一句地说:“也许我们还真的能够用到那张一模一样的脸。”
小顾说:“我们已经在策划刺杀方案,但是目前还有两个难题没有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