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云是粉紫色的, 像梦里才会出现的颜色,于是将这片盛开的郁金香花海,都变得像是黄粱美梦中的桃源。
谢斯白眉压得很低, 喉结轻轻地滑动, 左眼眼尾的位置, 触到的冰凉确保不是假的。
“你再说一遍,”他伸手, 握着她的手腕,力道却轻, 食指指腹落到她腕间的桡骨处, 摩挲着,“再说一遍。”
秦黛便开口, 如他所愿:“我说, 我们恋爱吧。”
谢斯白的反应是,在听到她这句之后,收回目光,视线静静地散落在远处天边的霞光中。
他的表情有些淡, 从秦黛角度, 可以看到黄昏的光射照在他眼睫上落下的薄影,深色的瞳仁,仿佛变成了琥珀色的琉璃,澄明透彻。
秦黛没料到, 谢斯白会是这个反应。
她抿一下唇角,长发被黄昏的风吹得荡到男人的肩头。
“谢斯白……”
“没骗我?”
两人同时开口。
谢斯白重新将全部的焦点定在她身上,他忽然就吻过来。
一个长久的,让人沉溺的深吻。
落日渐渐地从山际间落下帷幕,金乌掉进了另一个半球,雪白的月亮从东方升起来,天空还是蓝色的,粉紫色的流云迟迟没有褪尽,于是月亮和日落同时出现在一片天空。
月亮看到他们亲吻彼此。
谢斯白尝到她口中冰凉清甜的冰淇淋味道,一寸寸吞噬,入了自己的腹。
他的掌心炽热,眨眼间,睫毛尾端轻轻扫过秦黛脸颊。
“山听到了,花听到了,月亮听到了。”谢斯白仿佛宣布誓言般,“我听到了,秦黛,老天爷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了。”
他在她眼尾落下一吻:“不准反悔。”
秦黛低声道:“我不反悔。”
–
宋庸年的事情,网络上还在发酵。
秦黛和谢斯白回城区时,一直被她静音刻意忽略的微信群,已经吵吵出来几百条消息。
她随意翻了翻朋友圈,看到好几位屏蔽了相关人士后,明里暗里就差点名道姓说宋庸年作风不正的动态。
甚至不乏对谭慕言的冷嘲热讽。
再上微博,纷纷扬扬了一整个下午的热搜,又有新词条顶上来。
#前XX管弦乐团小提琴首席指控宋庸年#
第一条的录音,仿佛被推倒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此后产生的连锁反应,已经脱离控制。
宋庸年至今未有一言狡辩。
躲在互联网之后,既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
秦黛不是很想关注了。
两人在花田里坐了那么久,又都心神俱荡,彻底等到天色沉入日暮之中,才离开。
谢斯白送秦黛到她家楼下,两人都没立即下车。
车灯关着,只剩幢幢高楼之上的灯火。
咔哒一声清脆声响,秦黛解开安全带。
“那我……上楼了?”她试探地说了一句。
谢斯白在她要去打开车门时,倾身过来,身体覆下的阴影将秦黛包裹。
“很急着回家?”他直接而坦白,“我还想和你再待会儿。”
秦黛耳朵一软,心也像是被人抱在怀里捂暖了。
但她还不习惯表达自己的心意,用词十分冷静:“很晚了。”
谢斯白说:“才不到八点。”
秦黛眨一下眼睛:“谢斯白。”
“嗯?”
秦黛犹豫半晌,还是说:“你现在好像一只大狗狗。”
谢斯白:“……”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夸人的,但天地良心,秦黛发自肺腑,并自认为,这就是句合适恰当的形容。
很贴切了。
因为她很想摸摸他的头发,再抱抱他。
谢斯白没什么情绪地开口:“你骂我。”
秦黛声音融入夜色,很小:“这才不是骂人。”
她还想再说一句,我想抱你一下,但没来得及。
越野车挡风玻璃前,有两人站着,不约而同地,将视线牢牢锁在他们身上。
秦黛:“……”
向昭然拎着她一早就有的秦黛家的门禁卡,而施秋的腿边,还隔着只行李箱。
风尘仆仆的模样。
此时的视线,却像是探照灯似的,一点都不掩饰地,钉在秦黛和谢斯白身上。
俨然一副“被我们抓到了吧”的表情。
秦黛立即推开谢斯白,下车,缓和了番,镇定自若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施秋:“打搅了?”
向昭然:“打断你们什么好事了?”
秦黛:“……”
谢斯白也已经下了车 他看上去,倒是比秦黛还淡然。
问了声好,就非常自觉地把时间空间都留给了她们。
开车离开前,带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