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到了对面后挥着手将滑轮推过来,另外几个孩子采用与他相同的方式溜索过河。南初再也看不下去,匆匆往回走去,连一个挥手道别都没留给孩子。
林泽一个人在后面与孩子们挥手告别,看着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才匆匆往回跑去追南初。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一个大石头上,远远望去,周边光秃秃的,入眼之处皆是黄土高原。
他没说什么陪她坐了会,南初缓过来后拍拍手回头叫他:“走吧,回去了。”
两人回去时田蕾他们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南初心不在焉吃完饭去找陈学斌把这事汇报完,他拿出两条麻绳。
“这或许很难,但是我希望你们可以去尝试。”
南初抬头看着这个在学校里受人尊敬的主任,有个想法出现在她的脑中,她想要向他求证。
陈学斌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答道:“这个世界中教师是一个受人尊敬赞叹的职业,它是神圣的,支教是自愿的,不过既然选择了过来我们就应该做好该做的,感受最真实的学习氛围过程。”
南初和陈学斌聊完后脑子久久没有缓过来,接过绳索后回到宿舍一个人待了很久。晚上大家都准备休息了才木纳的找到林泽,将绳索递给他。
“有没有觉得委屈?”林泽接过绳索挑眉问道。
“委屈什么?”南初不解看向他。
“明明志不在此,却和我们做着一样危险的事。”林泽目光看着她,却又象是透过她看向远处:“我们是老师,我们选择这个行业时我们就注定要做这些事情,这是我们的使命和义务。你不是,你没有。”
“不,我有。”南初摇摇头反驳他:“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我暂时没有找到我的价值,我希望这会是。”
林泽听完没有再回答她,转身回了房间,走前让她早点休息。
翌日
南初照常教小朋友学习普通话,一个一个发音慢慢教,一个上午有几个已经可以用普通话进行简单的表达了。直到放学时有的孩子已经可以和她交流了。
一路上小朋友拉着南初要听她讲外面的故事,林泽跟在后面看着他们打成一片。再到相同的河谷,商量着让南初先滑过去,在那边接应孩子,林泽殿后。
南初拿着麻绳看着滚滚的河水有些恐惧,迟迟无法踏出那一步,无奈林泽准备先过去,改为南初殿后。
“我在那边等着你。”林泽如是说,南初点点头。
林泽过去的很顺利,接下来是孩子,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孩子滑过去,离南初越来越近,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深。伴随着最后一个孩子安全到达那边,南初慢吞吞地走到边上,将麻绳绑在身上固定在滑轮上。
对面的林泽带着孩子站在边上与她对望,她看不清他们的神情,但是就加油的手势来看应该是鼓励,她这么想。
最后下定决心,双手死死抓住麻绳链接滑轮的那部分,心一横眼一闭,双脚离开地面。耳边是底下翻滚的河水声,由于闭眼,恐惧被无限放大。
终于,林泽接到她。脚一沾地腿软的不行,没站稳差点倒下去,好在林泽即使把她拉回来,“没事吧。”
“没事。”南初离开他扶着的手臂,看着自己摩擦出血丝的手掌,不在意的拍拍手,随后牵着孩子将一个一个孩子送回家。
林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两人将最后一个孩子送回家后再返回学校,有了第一次溜索的经验南初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过河速度很快。
一路上林泽调侃她:“其实可以睁眼看看。”
南初报以一个看智障的眼神给他,林泽的胜负欲瞬间被激发:“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不信,睁眼你会发现另外一个世界。”
南初随意应付了过去,这种作死的事情她兴趣不大。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学生的普通话越来越好,南初也慢慢在这个环境下放松自己一直以来紧绷的心态。只是原计划一周一次的访谈由于语言不通一直没展开,南初林泽两人在来到凉山的一个月后终于学会了彝语,这也意味着迟到的家访将重新开始。
说起这个家访,南初唯一的印象就是阿布的家访,那是南初这一生无法忘怀的经历。
那天晚上他的家访是最后一个,阿布是一个四年级的小男孩,学习能力特别快,由于活泼外向平日里和南初林泽关系也比较好。
那天去他家的时候,长时间的交谈导致南初林泽已经听觉疲劳,去到阿布家里的时候他爸爸妈妈都在,提到学习阿布妈妈不知为何抱着怀里的阿布哭的很厉害。没有征兆的哭泣将南初林泽都惊倒了,一时间清醒了不少。
妈妈迟迟无法冷静,解释的是爸爸。爸爸说:“这里上学的娃很少,我们不认识字,还是干部主动联系我们说学习的,当时阿布和姐姐一起去的,就这样待了一个学期后面突然有一天……”说到这爸爸潸然泪下。
那天两个孩子回家的时候由于天气不稳,钢索湿滑,阿布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