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沈惊蛰把他打碎了。
惊蛰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哥?”
林骁回过神,看她一眼:“干嘛。”
她本来很伤心,但很快就恢复好了,她说:“我问你,期末考怎么样。”
他记得自己高二上学期承诺她进一班,结果期末名次直线下滑,这一次,他依旧不能保证,于是蹙起眉头:“不知道,感觉不太好。”
惊蛰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成绩起起伏伏很正常,他这学期的成绩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尽力就好。”惊蛰说。
林骁“嗯”了声。
但有点想听她埋怨他不争气。
说不定他能打个鸡血。
两个人一同靠在玄关换鞋,惊蛰不由想起来昨天放学回来,自己因为着急解不开鞋带,林骁蹲下身帮她解鞋带的事。
迟来的有点不好意思。
稍微长大一点,奶奶都不会帮她系鞋带了,在惊蛰眼里,这个动作太过于亲昵了。
亲昵到……有点越界。
惊蛰忍不住想起学长来,他昨天,给了她一封信,笑着说:“打开来看看。”
那时候她并未料到里面是什么,如果早知道,她不会看的。
任何关系的越界,都会让人苦恼。
惊蛰害怕是自己太敏感了,于是狠狠抿了下唇。
林骁换好了鞋,站在那里等磨磨蹭蹭的她。
惊蛰倏忽抬头看他一眼,意思是:有事吗?
林骁才意识到,自己没必要等她,于是临时着补一句:“要写作业吗?”
惊蛰点点头,站得近,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橙花香,和她的沐浴露洗发水一个味道,但又不太一样,她觉得有些焦躁,甚至于呼吸不畅。
于是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过了今天,假期就剩九天了,九天很快就过去了。
他们发了二十六张卷子,平均一天要做近三张。
“一起吧!”林骁说。
所有班级的卷子都是一样的,待在家里很难调动起写作业的情绪,甚至即便只有十天假,还会有人去学校的图书馆学习,就是为了敦促自己别偷懒。
她想,林骁可能是希望两个人能互相监督,或者互相商量一下,于是她点了下头:“好。”
他们坐在二楼的休息室里,百叶窗半开着,夕阳渐渐沉没天平线,橘红的霞光慢慢变成灰紫色,继而变成深沉的蓝。
外面的路灯亮了,天上的星星缀在路灯头上。
夜晚寂静无声。
就连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都“震耳欲聋”。
或许是太闷热了,林骁扯了好几下领口。
孙姨进来几次,给他们添水,或者放些水果和点心。
两个人各自低头做题,原本以为会商量,到最后谁也没说一句话。
惊蛰做完了一套理综和一张数学卷子,林骁写了一套英语和一套数学。
两个人的数学卷子也不是做的同一套。
林骁熟练地在不会的题目上做上记号之后,抬头看到惊蛰低头在草稿上验算,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从那个恨不得一道题一问她,问了也不一定能听懂的人,听懂了也不一定下次还能做对的问题学生,进化到可以脱离她的帮助也能顺利完成作业的人了。
学习是痛苦的,因为痛苦而不想开始,也常常想放弃,但因为痛苦,在取得进展的时候,成就感也是加倍的。
那种满足感并不单纯来自于成绩。
就算现在没有惊蛰,他也不会放弃努力了。
他有点享受这种感觉,不是为了追赶她,而是不断超越自己,变得更有底气。
“惊蛰。”他叫了声。
她抬头看他:怎么?
林骁拿笔敲了敲桌面,抬了下下巴:“歇会儿,出去走走?”
惊蛰抬头看外面,透过窗子看到深黑的夜幕,这么晚了,她掐了下眉心,点点头:“好啊!”
他们带上了朵朵,朵朵很久没有和惊蛰还有林骁一起散步了,它快乐地撒着欢,林骁挺喜欢宠物猫猫狗狗,但没有跟它们玩乐的乐趣,朵朵倒是很喜欢他,每次都很气愤他不理它,这会儿甚至拿脑袋撞林骁,林骁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惊蛰抬手扶了他一下,他原本可以稳住的,但他没有,他只是在撞到她的时候,低声说了句:“抱歉。”
任由惊蛰手扶在他腰上,夏天的衣服薄薄的一层,她甚至能摸到他的肋骨,于是仓促收回手,去揪朵朵的项圈,拍着它脑袋说:“别闹。”
林骁看着她明显不好意思欲盖弥彰,低声笑了下。
他想问一问她和周不言怎么回事,可两个人走了半个小时,也没找到开口的契机。
回去又做了半套卷子,各自就去睡了。
剩下的九天过得很快,醒来就是背书做题,闲下来就去散散步,惊蛰给花园里的玫瑰做修剪,偶尔剪下来的花朵做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