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姑娘近日好好修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必放在心上,有老身我在,断然不会让你受委屈,昨日纵火的人已经受了惩罚,我派了几个壮汉守在院子外护着姑娘。”
“让祖母为茹儿忧心了,茹儿近些日子也在思索,自从我到了将军府,府内祸事不断,许是因为我带着煞气,才会连累了众人。”
几句话透露着无尽的酸楚,床上的美人眼中的泪珠黯然落下,如同飘零的落花让人心生怜悯又惋惜不已。
“你哭什么,我们又没有人嫌弃你,有祖母替你做主有委屈就说出来,哭又不能解决问题。”
易慧看着床上人委屈的模样心生愧疚,起初她不应该一味偏向茵然错怪了茹姑娘,昨夜听二哥提起是茵然找人放的火。她当然不相信温柔的茵然姐姐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却也想不出又有谁对茹姑娘恨之入骨。
“慧儿说得对,茹姑娘有委屈尽管说出来,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姑娘在将军府好好呆着,等辰儿处理好一些繁琐的家事,让他陪姑娘去各处转转,往后要在楚国生活,要多了解一些风俗人情。”
“多谢祖母,也多谢慧妹妹愿意相信我,其他的我没有什么好怕的,不过烂命一条,就是怕流言蜚语乱人心,颠倒了黑白。”
带着笑意的眼睛将众人的犹豫和不安尽收眼底,直接忽略了角落里嫌弃的姑母。她还是比较偏爱自由洒脱,再在将军府呆下去,她怕暴露本性,万一她不再温柔娴熟了,众人岂不是要将她五马分尸。
一阵阵客套的寒暄,赵茹口头答应留在将军府,众人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背着包裹领着两个人,消失在屋檐之上,只留下一封信别离的信。
“主子确定?要住在这种地方?您睡得着吗?”
眼前破旧不堪的茅草屋,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篱笆断断续续的围着院子,四面八方都可以随意参观,从只有门框的正门进入,显得没有半点必要。
纸鸢眼睁睁的看着院子里的破盆被风卷走,隔壁一群趾高气昂的公鸡衔走了飘落的茅草,留下了几坨赠礼。
“怎么了,我超级喜欢这种田园风,多么贴合大自然啊。”
一个欢快的身影轻轻推开吱呀的木门,抬手抚掉脸上的蜘蛛网,打开窗户迎入温暖的阳光,这种熟悉的感觉像极了从前的日子,却比过往少了拘束和苦楚,如今是她实实在在的选择,是她能握在手中的真实。
“只有两间屋子,咱们怎么住啊?”
“哟,明知故问。”暧昧不已的语气,以及游离在徽远和纸鸢身上的眼神,怨不得听者理解出别得意味。
“纸鸢你脸红什么,小脑袋瓜想什么呢,徽远不是属猴吗,他一定很乐意住在树上,没成亲之前,他要是敢碰你,我就宰了他。”
门口的徽远翻了个白眼,离开了屋内,就知道这个臭丫头不会说什么好话,昨天帮了她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若不是看在鸢儿的面子上,他肯定不会拉住赵茹,就让她掉下屋顶狠狠的摔一跤,让她知道什么叫报应。
窗户外撒下的暖阳逐渐变成清冷的晚风,伴着月色涌入干净的小屋,屋里灰头土脸的三个人洗去脸上的污渍和汗水,围坐在一起吃着粗茶淡饭。
屋外的风卷起飘逸的华服,金线勾勒的刺绣在月色下异常醒目,一双价值不菲的黑色长靴裹了一层厚厚的泥土,停在了萧条空款的院子外。远处的茅草屋小的可怜,在宽广的夜色中像是轻飘飘的纸团随风飘摇,这凄惨的景象,让屋外站了良久的人湿了眼眶。
“小易易来这坐下,你来得真巧,还剩一碗米饭,你要是再晚一步,这碗饭就要被我吃了。”
屋内另外两个人互相交换了眼神,默默放下筷子,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屋内,顺带暖心的关上了门。
“茹儿,”
一个温暖的怀抱融化了赵茹近几日的不满,她不想过多干涉韩易的决定,也不会添油加醋的挑拨离间。无论韩易做什么决定,她都会选择支持。
若是不同路的人,一起走过再远道,还是会分开,纠缠不休只会适得其反,毁了眼前所有的美好与温柔。
“怎么又哭了,韩大侠什么时候那么爱哭鼻子了。”
话音未落,伏在她肩膀上的人哭得更凶了,像是在外面受了极大的委屈,撒娇让家里凶悍的娘子去外面讨个公道。
“我不想看茹儿再受委屈了,都怪我无能,如果我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茹儿就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不用住在这种地方。”
哭红的眼睛瞧着歪歪扭扭的桌子,心里添满了心疼,视线往下与偷吃米饭的老鼠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
“我才不稀罕大将军,用血肉和性命搏出的富贵,倒不如我们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吃得心安。”
赵茹抬手轻轻擦去韩易脸上的泪水,顺着他呆滞的眼神,看见了饭桶旁和鞋子一样醒目的大老鼠。一双小手一把推开怀里的人,顺手拿起一旁的木棍,开启了人鼠追击战。
“茹儿快看,我抓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