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蛮王捂着胸口,脸色变得青白起来。
“王?”她仓惶放下酒杯,膝行到他跟前,扶住他。
蛮王视线已经涣散,却还是凝视着她,竭力吐出两个字:“快……走……”
他嘴里不断涌出血。
谢南音视线模糊,她摇头看着他,嘴唇颤抖:“我去找大医。”
蛮王嵌住她手腕:“走!骑马……快走……”
“别哭。”说完这句,他便没了气息。
仿佛大梦一场,谢南音喘不过气,死死盯着他。
而这时侍卫闯入:“大王,有要事——大王!”
他盯着程迟音,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是你。你杀了大王!”
谢南音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在侍卫要跑出去时摸到随身带的鞭子,一鞭甩出缠上他脖子。
侍卫要喊出的话掐在喉咙里,谢南音收紧鞭子,上前两步捂住他嘴,匕首抹过脖子。
她回头看向脸色青灰、已经没了气息的蛮王,他还睁着眼,死不瞑目。
谢南音走过去,抚过他眼睛,一字一顿:“我会夺回你的荣耀。”
她不再犹豫,向外头跑去。
谢南音骑上蛮王送她的马,在夜色中逃离。
宽广无边的草原上,呼啸的风吹起她扎成一个个小辫的头发。
身后是摇曳的火光、呼声和密不透风的箭矢。
她俯身躲过箭矢,辫子上的发饰却被箭矢穿过掉落,辫子散开,长发散在身后打着小卷。
谢南音面色冷如冰霜,她所有作为少女的天真都随着蛮王死去彻底消散。
内战,外战,只要战争还没有结束,她没有任何资格享受安逸。
……
围观的剧组人员感叹两声。
“这头小卷也太好看了。”
“演得好好,明明谢南音一滴眼泪没有,我怎么替她哭了呜呜。”
“太惨了太惨了,亲都没亲到一下就死了。”
拍完这场,又补了几个特写镜头,程迟音走到余选身边弯腰看向监视器。
余选对镜头语言的运用很高明,镜头设计思维和调度能力足够强,长短动静快慢相结合,节奏即便是不懂影视的观众看了也会觉得舒服。
余选对程迟音的表现很满意:“后面把箭矢的特效补上就行。”
说完看向张旭:“杀青了,开心吗?”
张旭:“那可太开心了。”
余选斜看着他,恨铁不成钢:“我最开始带迟音拍戏的时候,她演个死人都能跟干尸一样,不比你基础差?我那会骂她比骂你还多,看看人家现在,多跟人学学。”
程迟音视线从监视器上挪开,不满:“也没有跟干尸一样吧?”
余选:“跟干尸相比就差了个脱水步骤。”
程迟音忽然就对张旭的痛苦更加感同身受起来了。
*
接下来一个多月,程迟音一边拍戏一边继续学习。
天气转暖,吴城那股湿冷的寒气总算褪去,温度变得适宜舒服起来。
这几天戏份集中在容舟演的谢南清那边,程迟音等戏的时候就坐在休息室里翻教材做题目。
考纲范围内的英语单词和古诗词她都背完了,刷过几套卷子,重心依旧放在数学和物理上。
到晚上,场记过来敲门,知会她一声:“音音,快到你了。”
程迟音放下东西,应一声:“来啦。”
这场戏是她跟容舟的戏,兄妹两人夜谈。
谢南音回到晏朝都城,跟时隔三年未见面的皇兄冷静叙述自己的计划。
皇兄看她,抿唇应下,在谢南音说完转身要走时喊下她,将肩上披风摘下围到她身上:“夜深露重。”
“此番过后,皇兄若无要事,暂且少见面。”谢南音脚步一顿,拢着披风匆匆离开。
谢南清看着她背影,苦笑两声。
拍完这场剧组收工。
她回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出来时却发现片场一个人都没了,大灯都熄了。
今天大家走的这么快?
感觉有些奇怪,正要往外走,程迟音耳朵动动,听到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她刚转过身,两个礼花筒朝她喷来,登时被喷了一头彩带。
“生日快乐!!”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程迟音挥掉还飘着的彩带,诧异:“爸?”
刚刚拿着礼花筒喷她的正是她爸,身后还跟着剧组一群人。
没等她反应过来,程妈推着个小推车从人群后出来,小推车上是一个高高的多层蛋糕,数字蜡烛点燃,旁边插着小牌子:“祝程迟音18岁生日快乐!”
程迟音眨眨眼。
余选笑呵呵问:“惊喜不?”
程爸程妈联系到于广平,说女儿生日想来探个班,余选知道这件事,寻思着十八岁生日还挺难得,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