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四老爷那个嘴上功夫了得的怂货呢?
只怕早跑去哪个犄角旮旯逃命去了吧!
柏祁心中冷笑,等今夜过后,江府一个也休想逃过,他高高扬起手中的明黄绢缎:“殿下,老夫人,臣今夜奉圣上旨意办差,多有得罪了。”
常念挽着祖母退避至一侧,下巴轻扬,示意暗卫让出一条道。
而后,只见柏祁带人直往书房方向去。唾手可得的权力和地位,叫他掩不住地兴奋起来,过了今夜,白的变成黑的,善的变成恶的,所谓瞒天过海,不过如此轻而易举。
成败与否,全在胆魄。
谁知,十几个人翻遍了书房,寻到的也不过是些孙子兵法治国齐家之书!
柏祁的脸色越发难看,反反复复翻那暗格,没有,什么都没有!
奸细传回的消息分明是暗格第四层,东西呢?
常念远远地站在门口,轻声道:“柏将军,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也不要忘了进门前的毒誓才好。”
柏祁咬紧腮帮,没答话。
此时一个手下忽然道:“快看,这里有机关!”
常念猛地转头看去,心思瞬间高高提了起来。
莫非罗姨娘使诈?
她攥紧手心,给江昀递了个眼色。
潜伏在书房的暗卫纷纷按剑,探出身形,预备随时猛冲上去。
那发现机关的手下急急忙忙掏出来一沓东西。
柏祁大喜,成了!
然待他接过来一看,脸色又是一变,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的,可谓精彩至极。
搜出来的,竟,竟是一沓反复书写修改的“情书”!
常念察觉不对,立时打了手势叫停暗卫。她定定神,露出一个无辜又困惑的神色。
柏祁攥紧那沓情书,豁然转身,怒瞪的双目似要喷火。
一直未出声的江老太太咳嗽两声,严词厉色:“该搜的,你搜了,如何?可还要去旁的地方瞧瞧?”
“自然!”今夜搜得出要搜,搜不出也要搜!柏祁承担不起摘脑袋的后果!
黑漆漆的天边,忽然升起一簇紫色烟火。
江昀知晓,这是大哥带兵回来了!
黑压压的杂乱人群里,暗卫已严实布阵,挡在常念和江老太太身前,护她们远离这场一触即发的厮杀。
常念听见声响,也回眸遥望一眼。
时机到了。
一片沉寂中,只听江昀大声喝道:“圣旨是假,速速来人拿下逆贼!”
哗!
潜伏的暗卫全都猛冲出来,头一个擒拿柏祁,堵在书房外的手下不知所措,张皇拔剑,剑未出鞘,高墙上突闻“嗖”的有力箭矢声,如雨疾下。
血光剑影,伴随着东方升起的鱼肚白,一起迸发!
江恕自定安街一路杀进来,英俊的眉眼间笼着一层极具压迫气息的寒气,他迈着大步,刀尖甚至还在嘀嗒往下淌血水,来到书房时,江昀已生擒柏祁。
柏祁跪地望向面前高大男人的眼神,怎一个震惊了得?不稍片刻,他就反应过来:“从头到尾,都是你给我下套!!”
先是在军营,有意露出破绽,诱他生疑,又放出消息,透露出发东月腹地,留下时机,最后叫他以为胜券在握,冲来侯府,还有这一家子老老小小演戏给他瞧!
江恕却没睬柏祁一眼,只蹙眉看向江昀:“阿念呢?”
江昀张了张口,还未回答,就听身后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夫君!我在这里!我安全得很!”
眼下天光未曾大亮,常念娇小玲珑的身影被一众身着黑衣的暗卫护着,此等混乱场景,实在难以看到。只一双漂亮的眼睛,灿若星辰。
时隔半年,两道目光越过暗色血影遥遥对上,短暂而无声的一眼,无数情绪穿插交织而过。
是久未相见的思念。
是不曾相见的时日里虔诚向上天祷告对方平安的期许。
是终于得知对方平安后的松了一口气的宽慰。
还是很多,用言语道不出的东西。
知晓她安全,江恕很快收回目光,命十骞将其余人压去地牢。最后看向柏祁的神色,凉薄冷血,字句凛然。
“若你没有异心,何至于落套?大敌当前,全军上下一条心,将士们不顾生死战斗前线,唯有你,处处作梗出风头,甚至到了乘胜追击的要紧关头,还惦记名利、权势、声望。柏祁,你不受死,谁受?”
这话,是答柏祁先前那质问。
事已至此,柏祁再恨再不甘,也走入末路了,他瞪向江恕的眼里,是愤懑,背脊却是阵阵发寒。
四老爷提着剑冲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大笑道:“瞧瞧,方才不是还豪横得很吗?还说奉陛下旨意呢,我呸!!陛下那就是咱们侯爷的亲岳父,你见过哪个岳父要杀女婿的?我们可早晓得了,就怕你不信才生生磨着时候呢!”
之前常念预料不错,定安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