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时间不见,就这么能套近乎?
温玄的脸色逐渐发白,紧咬嘴唇,半天说不得一个字。
“孤劝右相少费心思,招你那些暗卫出来、截杀孤。孤不放心太傅一人来,故而来你府中看看。那禁军自然也不放心孤,故而也来这儿瞧瞧。”
说完,相府的房檐上顿时蹭出数百禁军,每人皆手执弯弓。
温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微臣不敢。”
林海嫣暗自嘀咕道,“不就一个温玄吗?也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温玄的面色瞬间难看起来,牙齿死死抵住发白的双唇。
“太傅以后不用自己单枪匹马,龙潭虎穴怎可只身前往?”萧见黎含笑道。
林海嫣笑问道,“太子殿下怎知微臣没有后招?”
萧见黎眉头一挑,“敢情是孤多管闲事了?”
这时,一小厮跌跌撞撞跑进来,忙不迭地说道,“相爷,裴公和台御史带人来了!”
林海嫣轻轻耸了耸肩头,脑袋向外稍微一倾,“右相不是说本官定不了你的罪吗?不知家师裴公和御史大人可否定罪?如若他们二人都不能定罪,那右相难不成直接叩拜陛下陈说冤情?”
温玄冷笑道,“凡事都得讲究个证据,仅凭太傅一人主观臆断,怎能让众人心服?”
“太傅位列三公,右相已然对太傅动了杀心,今日太傅如若真有个什么闪失,右相可担得起谋杀太傅之罪?”萧见黎振振有词说道。
温玄此前对太子与林海嫣和好之事将信将疑,毕竟那么多年罅隙白在哪儿,岂是一朝一夕可消灭的?
但事到如今,他二人竟联手对抗自己?
温玄看见头发花白的裴裕和年近中年的台御史,不禁轻声笑出声来。
“御史大人台锦桥是太子的人,帮助萧见黎自然无可厚非。裴裕与我向来不对付,正好狭私报复!”
林海嫣怒道,“狭私报复?右相未免想得太多,我家先生不问朝政,岂会有闲情逸致狭私报复?”见温玄死不悔改,林海嫣已然不愿多听温玄说一个字。
“先生,今日我便要将右相的嘴脸公之于众!”林海嫣手指温玄,“此前官府在常兴当铺查获十二箱火药,但根据落蝶阁绿柳所言,从落蝶阁出来的火药明明有十三箱!”
林海嫣环视四周,凝眉道,“我一直想不到那第十三箱火药究竟去了哪里?直到十天前,我在右相庭院中发现了——演王送给他的马车。”
温玄哂笑,“绿柳乃风尘女子,她说的话,诸位怎能轻易相信?”
“把那马车带上来!”林海嫣含笑道,“因我害怕右相毁尸灭迹,故而提前换了马车。”
众人围观在马车周围,果然看到那马车里面有内瓤。
“太傅,我早同你说过这事。”
林海嫣看向温玄,“这马车的内瓤——就是此前丢失去的第十三箱火药,当然此前这第十三箱装的并非火药,而是落蝶阁老鸨眼中送给右相的大礼。”
林海嫣略微一顿,复而说道,“这个大礼就是温姑娘——温寒漪,或者更准确来说,是冒牌的温寒漪。”’
温玄的神色瞬间一变,对面他们四人,虎躯微颤,“她就是本官的爱女!”
“太子殿下,你还记得微臣在你面前说过——温寒漪的舞姿甚美,身体的柔软性也非常人能及?”
“好像是这么回事。”面对林海嫣炽烈的目光,萧见黎心中不禁涌上一阵别样的情绪,她为何要问其他女子的舞姿?
因裴裕刚来京城,虽对京中番人乱京之事有所耳闻,但并不了解其中细节。故而林海嫣又解释道,“番人进京,意欲用炸药危害京城。曹喜仁任职禁军,利用职务之便,放番人入京。但当初,京中禁军到底是由丰殷丰大将军统领,不可肆意妄动。故而番人想了个法子掩人耳目,引落蝶阁的绿柳姑娘将其搬运到常兴当铺。”
林海嫣用手敲击了几下马车中的内瓤,只听得里面发生笃笃的闷声,缓缓走到萧见黎身前,“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借几个兵,将其拆卸下来?”
第四十四章
萧见黎颔首,挥手身边几个士兵上去。那马车很是结实,五六个人朝着马车猛砸。几分钟后,那马车已然分崩离析,而里面箱子都随之抖抖落下来。
“身处外地的温寒漪通过不起眼的箱子,混入落蝶阁,然后经由老鸨之手,被送给右相。右相勾结番人已成事实,你还有何狡辩的么? ”
温玄叹然道,“我女儿她没死!我也没有勾结番人!我温玄一生为相,怎会背弃家国?”
裴裕启唇道,“温相之女温寒漪早在几年前就去了,先天体弱、活不过十载。而如今的温寒漪不但体格与旁人无异,而且还能歌善舞,怎能不让人心疑?”
台锦桥仔细观察了一番马车中的箱子,果真与番人盛放火药的箱子一模一样,惊叹道,“温相啊温相,你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你身为臣子,竟干出通敌的祸事!”
温玄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