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州?”萧见黎略微一愣,“太傅为何突然辞官归隐?又为何去了敬州?”
王雪澜咬了咬嘴唇,沉思良久后才轻轻说道,“海嫣为何辞官,陛下当真一点也不知道?”
“说吧。”
王雪澜轻声道,“此前海嫣本就和陛下不对付,如今陛下登基,她自然不好再呆在朝中的。海嫣也是想了许久后,才做出的决定。”
萧见黎本以为林海嫣离开是因为厌倦朝堂,这才选择归隐。如今听见萧见黎这么说,不禁心生一颤。这么久了,她难道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竟然还觉得自己当他是死对头?还是说她不敢正视自己?
“太傅一个人走的?”
王雪澜颔首,“正是。”
萧见黎的心猛然被揪了一下,轻拂衣袖离开。
待王雪澜离开后,萧见黎的神色慢慢暗淡下来,宫殿描金绘彩、门前两侧各一尊金铜狮子,瑶光殿掩照在月光弥散的夜色中。崔嵬的宫殿如巨兽盘踞在高台上,明黄的琉璃瓦衬着赤红的宫墙。
萧见黎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未免,第二日早晨脑袋也有些晕沉沉的。
萧见薇得知亲哥哥即位后,四处游玩后便回到宫中,却见得自家哥哥垂头丧气的模样,越发不解,“哥,听闻演王叛乱了?眼见你神色恍惚,难不成是因为担忧演王之事?按理说不应该啊,演王的兵力才多少,朝廷派的军队稳赢。而且按照哥的个性,不会因为此事烦忧。”
“见薇,你想去敬州吗?”
萧见薇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本和他说着演王之事,却不想他直接突然问自己是否去敬州?
“什么?我去敬州作甚?”
萧见黎默不作声,私下寂静无声,就连空气都是安静的,“林太傅一人去了敬州,孤觉得你要不去看看?”
萧见薇顿时笑出声来,坦然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原来你想让我帮你追嫂子?”
“不要乱说。”萧见黎神色略有慌乱,虽说自己心中的确心仪林海嫣,但是却不想被萧见薇说中心事。
“我怎么乱说呢?若说海嫣姐姐只是太傅,她既然辞官归隐,为何还让我去陪她?”萧见薇见萧见黎正要反驳,连忙打断萧见黎,“我知道皇兄你现在不便离开京城,但是你既然担心她,难道不应该自己主动去吗?”
萧见黎略一沉吟,而后挥一挥手,“罢了,你若是不愿意去就算了,孤已经派人去暗中保护她了。”
“保护归保护,但是不能让海嫣姐姐回来啊!皇帝哥哥的心思,也不必瞒着我,我还能不知道?这些事情,我一眼就能看穿,况且你表现得都如此明显了。”萧见薇正色道,“皇帝哥哥,要不你随我去一趟敬州吧,若是遇到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的呀!”
“你说孤去追林太傅?”萧见黎不可思议道。
萧见薇叹了口气,“我的傻哥哥啊,温玄被劫走,你都能立马冲出皇宫;现如今海嫣远在天边,你都能迟疑这么久?难怪母后此前写信让我回京。”
萧见黎不知如何作答,正在此时,一个随从急匆匆地上前,“陛下不好了,我军的行军路线被人泄露,中了埋伏。”
“行军路线泄露?”萧见黎眉头紧蹙,连忙翻出行军官员名单。提前知晓行军路线的人并不多,仔细斟酌筛查一番后,萧见黎找出可疑的三人。
演王那么怕事的人竟也会叛乱,无非是因为军中出了叛徒,如若不尽快找出此人,恐怕会引起人心惶惶。
萧见黎的目光停留在那三个名字许久,思索许久后手指轻轻摁住其中的一个名字——慕容喑。
这三人之中除却慕容喑,其余二人与演王都没有直接关系,但慕容喑不同。慕容喑名义上的叔父正是温玄,而此前温玄被人劫出刑部大牢,其中就有演王的手笔。
然而慕容喑身体残疾、终生不能再站起来,虽说胸有大志、后来成为军师,但这人实在难以看透。萧见黎抬眼瞧了远处的宫殿,“敬州好像也不远,若是孤请林太傅陪孤一同查明此事,想来林太傅应该会再次出山吧。”
萧见薇在一旁不禁感叹道,“哥,你都已经怀疑慕容喑了,为何还要去敬州让海嫣姐姐一同调查?”话音未落,萧见薇不禁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原来你想借着这个机会接回海嫣姐姐?”
眼见萧见黎默不作声,萧见薇喜笑颜开,顿悟道,“没想到我哥还挺厉害的,你这番去敬州,一则可以揪出内奸,二则接回海嫣姐姐,简直是一箭双雕!”
“并不是厉害,只是孤此番去敬州,总得要一个理由。”萧见黎此前本一直犹豫,敬州虽说距京城不算远,但去一趟最少也得三天。
“我陪哥前去敬州吧。”萧见薇开始鼓舞萧见黎,“事到如今,也不需藏着掖着了,我相信你!”
萧见黎紧抿着薄唇、站立在殿中,整个人如亭亭修竹,“不消多说,那是必定的!孤去一趟敬州,必定将太傅接回来。”
“那为何海嫣姐姐在你登基后、会直接辞官归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