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昔摇摇头,有些懊恼道:“朝廷,朝廷怎能联合猪刚鬣,却先拿刘将军开刀呢?”刘将军再怎么说也是平叛的有功之臣,而且是最先发起反攻晁焕的先锋,于情于理也不该先拿他开刀,而且还是联合猪刚鬣,陛下糊涂啊。
“陛下现在对田公公言听计从。”
田秀,他到底想干什么?慕昔越想越急,一跺脚,她道:“我现在就进宫去见陛下。”
源遐赶紧阻止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更何况诏令都下了,你现在去也没什么用。”
“那现在该怎么办?郡公既然自称是朝廷命官,自然要先为朝廷着想,陛下现在先拿刘将军开刀,还是联合的猪刚鬣,怕是会酿成大错。”
“陛下诏令已下,现在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这是田公公的主意,他想要河中的盐铁经营权。”
慕昔越想越觉得这事会有麻烦,“若是打起来,朝廷有几成胜算?”
“神策军倒没什么,不过朱刚烈现在势大,刘将军未必能胜他,但要是联合了周将军,胜算自然会大很多。”
源遐说罢瞧着慕昔,又道:“然而就算朝廷赢了这场仗,收回了河中的盐铁经营权,只怕朱刚烈的势力会更大,以后再难制衡。”
这也是慕昔担心的,赢了这场仗,就会做大朱刚烈,“那若是输了呢,朝廷会怎样?刘将军会怎样?”
“朝廷若是输了,被攻打的节度使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还会有什么动荡?”
动荡,她已经经历过了,她有生之年最大的一次动荡,京城失陷,本来安居乐业的地方血流成河,若干世家大族家破人亡,她也逃离了京城。
现在回来了,虽然京城有些面目全非,但生活好似又回到了以往的安定,没有提心吊胆,没有寝食难安,京城也不再有恐怖的血腥和杀戮。
然而,源遐说若是朝廷输了可能还会有动荡,又是怎样的动荡?这才安定不久,又会发生什么?
慕昔心沉了又沉,不管是陛下还是普通百姓,可再也经不起动荡了。不过经历过晁焕叛军攻陷京城一事,还有什么事受不住呢,她勉强一笑:“还能有什么动荡,难不成还会比晁焕攻陷京城更糟糕吗?”
源遐未语,眼神莫测,慕昔更觉心慌,自我安慰道:“就算朝廷败了,但刘将军并不是晁焕这样的叛贼。”
慕昔又仔细想了想,刘将军就算因为被攻打心中有气,但也不至于像晁焕那样攻陷京城自己当皇帝吧。
“刘将军自然不会像晁焕那样,只是,”源遐轻叹一声,若有所思,但很快便笑道,“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也许朝廷胜了呢。”
朝廷胜?慕昔一想到那些神策军就直皱眉,不过既然是联合猪刚鬣,那自然还要看猪刚鬣的兵力了,她不禁问道:“猪刚鬣的势力现在到底到什么程度了?”
“河南一带已经都是他的势力了,此人野心很大。”源遐垂睫遮挡了眼中的晦暗,但很快就恢复了情绪。
源遐语气中的沉冷慕昔听出来了,猪刚鬣好色嗜杀她极其厌恶,没想到他现在的势力还越来越大了,她不禁喃喃道:“他若打败了刘将军夺取了河中,那朝廷······”看上去似乎对朝廷有利,但实际上,猪刚鬣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大了,若是再度增大他的势力,朝廷面对的依旧是个势力极大的节度使,这人还不比刘将军有节操,刘将军即便不会交权,但至少不会造反,而猪刚鬣······
“你也别多想了,这都是他们的事,反正陛下诏令已经下了,这一仗是肯定要打的。”
慕昔已经说不清她是希望朝廷胜还是败了,只觉得陛下糊涂,她又试探着问:“那周将军那?”
“周将军还没决定,我也不知他的想法,不过我是朝廷的人,自然是向着朝廷的。”
慕昔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撇了撇嘴,凉凉道:“郡公,这里又没外人,何必这么打马虎眼,我还能跑去陛下那参郡公一本不成?”
源遐眼里笑意更浓了,“既然没有外人,那就再说点私事。”
慕昔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了,还未做出反应,就听源遐又道:“我日前已经当众说过愿意娶慕姑娘为正妻,不知慕姑娘考虑得如何了?”
慕昔本正懊悔自己失言,现在更显窘迫,只是面上还强撑着,但一时又不知如何回应。
源遐又笑道:“反正也没外人,不必太过拘谨。”
慕昔本想就这么转身走掉算了,但又一想,她本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上次在马车上源遐就已经这么说过了,她早有心理准备,那她要做的就是要么拒绝让他死心,要么答应,而不是总是回避。她也有想过为什么她会回避这个问题,没回京城前还有些借口,回了京城没迎回陛下前她也有理由不去想其他的,但现在已经迎回陛下,而且也已经发生了料想中的事情,她还回避于人于己都不好。
若是不愿意就直接拒绝他好了,让他死心,不必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