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遐又道:“田秀知道刘、周二位将军不会放过他,不可能再让他留在陛下身边,所以为了保命只能破釜沉舟依附朱刚烈。”
慕昔自然也想到原因了,她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陛下现在重病在身,京城再度被占,陛下没法返回京城,只有先夺回京城送陛下回京才行。”
“猪刚鬣之前弃城而逃,是兵力有限还是?”
“他之前应该是不想有太大损耗,所以没有全力抵抗。”
果然,就知道猪刚鬣不会为了朝廷耗费自己的兵力,抵抗也只是做做样子,慕昔又问:“那能否顺利夺回京城?”
“他的老巢不在这,他这次应该只是想让自己成为正统。”
慕昔知道打仗的事她急也急不来,而刘、周二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也是不会允许猪刚鬣霸占京城拥立新帝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所以他们自然会合力夺回京城。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安抚好陛下,让陛下把身体修养好。
然而陛下的身体却日渐衰弱,慕昔只能盼着颜深然能早点赶到。然而颜深然尚未有音讯,京城那边就盛传陛下已然驾崩,朱刚烈便顺势将六王爷推上了皇位。
然而陛下虽然病体沉重,但终究健在,刘、周二人将陛下健在的消息大肆传播,陛下驾崩的谣言便很难再一直传播下去,没多久京城那边便遥拜周俨为太上皇了。
刘、周二将军自然是忙着收复京城,而周俨,每日缠绵病榻已经没有精力管自己到底是皇帝还是太上皇了。慕昔看周俨这个样子,也无暇顾及其他,只希冀他能尽快好起来,他的身体若不能恢复健康就算重新夺回京城又有何用?
朱刚烈的军队显著的比之前更有战斗力,因此,京城不是说夺回就夺回的。刘、周二人打着正统的旗号要为陛下夺回京城,而朱刚烈宣称太上皇被刘、周二人挟持,刘、周二人是乱臣贼子。
缠绵病榻的周俨并无好转迹象,只是在他驾崩谣言满天飞的时候强撑着病体去检阅了三军,让三军明白他们才是正统,朱刚烈才是乱臣贼子,抓住正统的稻草,刘、周的军队在气势上就更上了一层楼。
虽然这次慕昔坚信刘、周二人定会为陛下夺回京城,而且陛下作为大吴天子的号召力依然还在,但因为陛下日渐衰弱,她的心也日益灰败。
晚间,慕昔照顾周俨喝了药睡下后便走出了他的营帐,源遐正背对着营帐站在那。这晚月华如练,周遭也算安静,慕昔却心绪难安。源遐听到声响转过身来,他看着她问道:“陛下睡了?”
慕昔点点头,“战事如何了?”
“慕侯爷也要起兵了。”
父亲要来支援陛下了么,那就更有把握收复京城了,只是陛下,一想到陛下即便听到父亲要来支援慕昔的心情依旧很难明朗起来。
源遐知其心中所想,便道:“陛下还年轻,会挺过来的。”
慕昔完全不敢乐观,她叹了口气:“陛下的病情很糟糕,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时局动荡,陛下奔波劳累,等夺回京城,陛下安定下来,自然能养好身子。”
慕昔此时都不敢确信周俨是否能等到夺回京城的那一天,她低头喃喃道:“多久才能夺回京城?”似在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源遐没有回答,以现在朱刚烈的势力,何时才能夺回京城谁也说不准,不过朱刚烈想在陛下还健在的时候公然另立新帝好挟天子以令诸侯那各方节度使也不会答应,一旦慕侯爷加入这场战事,朱刚烈在京城必然呆不久,只是,这场战事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解决的。
慕昔经历过之前的晁焕之乱这次本不会那么着急,但现在陛下身体欠安,她只想让陛下早日重回京城安顿,现在在外面颠簸也不利于他康复,而且一国之君终究应该待在京城的。
然而京城久攻不下,大吴天子不能返回京城,这让缠绵病榻的大吴天子更加忧心,长时期的提心吊胆、奔波劳累,与现如今对大吴可能毁在他手里的忧虑,诸多因素加在一起,这让大吴天子病势愈沉。
慕昔不是大夫,能做的只能是劝慰周俨,让他不要太忧心,京城一定会重新夺回来,猪刚鬣虽然拥立新主,但还没胆子自立为帝,天下还是大吴的天下。
周俨在榻上勉强坐起身子,他叹了口气,道:“你就别安慰我了,现在什么局势我很清楚,任何一个节度使但凡有点野心就能危及到我大吴,朕虽身为天子,但手无兵权,号令不了各地节度使,而各地节度使各自为政,所辖地区俨然一个个小王国,朝廷早已名存实亡。”
这话说的悲戚,让慕昔心中也一阵悲凉,陛下从蜀地回到京城后慕昔本想着让他先稳定局势,毕竟大吴是正统,各地节度使不会贸然带头做这个遗臭万年的乱臣贼子,趁着这空档可好好培养自己的心腹军队,怎奈田秀干政,与猪刚鬣勾结,最后弄到这步田地,猪刚鬣本就盗贼出身,不在乎名声,所以他会做出其他节度使想做但又因诸多顾忌而未做的事。
但不管怎样,她都不愿意陛下先气馁,“您终究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