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期间工卡没有被收回去,她尝试着导出那一幅【三春辛夷照水垂钓图】,这一次没有系统阿实的提示音。
家里就有打印机,乔孜自己放好彩墨,许清音守在一旁看她操作,看的十分认真。
画卷里定格的那一幕似乎很久远了。
“所以,你也是乔竹吗?”
旧景重现,他盯着画面上的几个人影,指尖轻轻触碰了下,眼眸里的失望散的极快。
“都是我。”
“我的真名叫乔孜。原以为只是个游戏,未料到会有今天这些事情发生。对不起。”
她小心翼翼打量许清音,他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个独立的个体,看见他便无法忽视他。
而许清音听到她的对不起,忍不住笑道:“你有你的工作,我现在能理解你。”
他把画挂在自己的房间。
少年时的模样落到眼底,许清音夜里做了个漫长的梦境。
——
几天后乔孜接到自己将要被解雇的消息。
“十分抱歉,你现在需要去医院进行诊断,我们调查监控,观察了你近来的表现,你的心理障碍已经严重影响你的日常工作。”
“你们是跟踪偷窥我了?!”
公司人事电话里没有说清缘由,四周似乎还有其他人的说话声,乔孜问不出个屁来,当下赶了过去。
今天正好周一早上,电梯上上下下,好不容易挤进去,周围都是叽叽咋咋的讨论声。
“昨天那个实习生又出来了,听说是虚惊一场。”
“什么虚惊一场,原地消失,谁知道公司里面怎么了,消息被压下来也说不准。”
“他之前是负责技术的,好像跟领导有什么争执,闹得挺大的,游戏要上架,硬是弄停了。”
“什么,公司里不是还在测试吗?花了那么多钱跟时间,怎么可能不上架吸钱。”
乔孜缩在角落里,一旁许清音的身影依旧与别人的身体重叠,现下就像是一道光影,渐渐没了实体。
她听罢问许清音:“真的吗?”
许清音没说话,眉眼间依稀留着几许冷淡。
有人接嘴道:“当然真的,都在想办法,法务部的人一大早就来了。”
电梯门打开,人呼啦啦走掉一批,乔孜站在那里,良久,门要关上时许清音摁下开门按钮。
“不想知道为什么要被解雇吗?”
她扭过头,金属墙上映着自己孤零零的影子。
灯光闪烁,耳畔的嘈杂声消失,唯余脚步声一下一下敲在心上。
电梯里的男人没有跟上来,门将合上,那一双眉眼渐露痛苦之色。
而后面的事情对乔孜而言便跟一场混乱的梦一样。
安置在别墅里的摄像机偷录了她每天的言行,在幕布上放大的画面里,自始至终都只看到她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时而哭笑。她的睡眠时间被拉长,饮食是平时的两三倍,伴有自残行为……
“你们怀疑我有精神分裂症。”
放映的办公室里所有人盯着乔孜,站在放映机前,空气里的灰尘不断翻飞,她眯着眼睛,伸手遮挡直投到脸上的光。
“没有经过专业诊断和鉴别,你们怎么能断定我有精神分裂?短短几天时间,你们根本就是想当然地要解雇我。这个结果我不接受,我要去劳动仲裁。”
“我们这里有专业的心理医生,你可以先做个BPRS量表。”
“公司尊重你的意愿,只是你的这份工作所带来的影响实在难以忽视,我们也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乔孜气的心跳加快,看到准备好的量表,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许清音或许还是许清音,那天下雨的傍晚他早就在门口等着自己了。
他想要叫停这个游戏,势必要让这些人看到危害所在。
——
“你为什么不去向国家举报?”
“我很难举报。”
被迫做完皮层脑电,躺在二院病床上的乔孜再次看见了跟来的许清音。他看着她做完一系列诊断跟评估。
一个人进二院就很难正常走出去。
“你没有家人吗?”
乔孜去抓水杯,思绪迟缓,望着玻璃杯里的气泡,半天没有想到一个名字。
乔孜瞥到病房一角的监控,这几天的事情一帧帧在脑子里跳过,她重新躺回去,眼角微微刺痛。
“你是许清音,还是万疏君?”
许清音坐在一旁的病床上,想了想,却是先问道:“你知道平行宇宙吗?”
“泰格马克做过一个量子扑克牌实验。一张竖直立着的扑克牌,根据量子力学不确定原理,它必然会倒向两边。如果你赌其中某一面倒下,事实确实如此,你会高兴,可若倒下的一面与你赌的那一面相反,你会感到沮丧。高兴和沮丧这两种状态形成叠加状态。实验结束就会有两个不同版本你。[1]”
“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