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心里一慌, 她还是长公主的时候,江淮还没有在京中,他们并不相识, 他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
但她面容上却没有丝毫的急迫,而是像骤然听到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名字,眼中先是有些迷茫,随后又从久远的记忆中扒出一点信息,她声音中透着一股不确定:“林先生么, 我确实听闻过, 我父亲当时在申州水患的时候曾前去救助,回来的时候还跟我说有一个女子姓林也在申州,我父亲评价她是位名医, 只是那女子隐藏身份, 我父亲最后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只是我父亲开玩笑说那女子和我姓氏相同。”
为什么当时要用自己的姓氏, 林琅十分后悔,她如今也能猜出自己当时的想法,大概是在萧钰面前伪装长公主久了,不免想在萧钰面前展露一点真实,她想当时十几年两人没有交集, 那往后几十年也可能没有交集,但她想错了, 她现在伪装的一切, 都是为当时的侥幸付出代价。
林琅的表情毫无破绽,萧钰一副没有怀疑的样子,道:“嗯,本官在陛下口中听闻过林先生的事情, 他说林先生为人不喜浮华,只一心为天下,他对林先生这种心思纯澈的人十分向往,如今本官想你父亲会医术,而天下医者说不定会相识,没想到本官竟然这么幸运,真的从夫人口中听闻到林先生的名声。”
林琅没想到自己反被江淮将了一军,从江淮调查她母亲开始,到林泽湛告诉她劫持他的人就是他,她就当此人并未善人,而当他提起林先生的时候,她下意识以为这人已经手握什么证据,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将证据递给了她。
这下林琅的心里就先是五味瓶打翻了一样,苦涩交加,但她不能在对方面前表示出来,只好巧笑惊讶:“证明这消息和大人有缘。”
“有缘么,确实,本官希望和林先生更有缘一点,陛下过去曾说过林先生医术天下无双,可惜天下竟然没有林先生的传闻,陛下感慨这位林先生淡漠名利。”
“那祝大人得以见到林先生。”林琅十分真挚的说出口。
萧钰颔首,但他心里也不像面上这么淡然,为什么,他们明明站在一起,却互相伪装,他如今贴了江淮的皮子,而林琅也易着容,若不是当时送林泽湛回去,恰好看到了她的真容,那他现在还在猜测是不是她。
你当真对我这么残忍么,萧钰只自虐般想到。
林琅见萧钰面容突然变了变,似乎想到什么事情,并不算愉悦。
林琅感觉自己应付不来喜怒无情的巡抚。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要离开的话,而这时萧钰说话了,“本官听闻林泽湛他父亲不在身旁。”
林琅并没有愣住,毕竟她的事情大概半个燕州的人都知道,于是她坦诚道:“是,他从一出生就没有见到父亲。”
萧钰脸色明显缓和了些,他向下移,瞧向了林泽湛,语气明显温柔:“你想过你爹么?”
林泽湛眨了眨眼,抬头看了看林琅,又看了看萧钰,明显是一副对亲生父亲好奇的模样,他奶声奶气道:“母亲说父亲是不得已才和我们分别,但若是见到我,那一定很喜欢我。”
“夫人,你不要介意,本官发妻与本官青梅竹马,如今本官不得已作为巡抚,与她诀别,若是她日后为本官有了孩子,本官怕孩子对本官长时间离开多有隔阂。”
“大人是个聪慧的人,必然能处理好这其中的事情。”林琅对他的家事并不评价,少说少错。
萧钰道:“打扰夫人了,本官醒醒酒就离开了。”
林琅见此,道:“那大人好好休息。”
林琅带着林泽湛离开,见林琅彻底离开,江淮这才敢出声:“大人似乎对林夫人十分好奇。”
“嗯,她很像我的一个故人。”萧钰冷哼道。
能让萧钰用这种语气说出故人两字的,怕其中牵扯甚深,江淮不敢多说了。
江淮道:“那大人,属下需要做什么么?”
“你附耳过来。”萧钰道。
萧钰在江淮耳边耳语一番,江淮的眼睛越瞪越大,他听后道:“这是不是太不好了,而且燕州王在此地可谓是一手遮天,这些小把戏怕是骗不过他。”
“谁说要骗他的,本官会亲自和他说。”萧钰重新凝视林琅离开的方向,随后又起身,道:“回去吧,这场宴会在我这里已经结束了。”
众人和萧钰离开了。
林琅回去之后发现宾客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她猜测宾客已经得知巡抚在这里遇刺的消息了。
她没有过多参与,接下来的一切都是燕州王的事情了,她想来相信自己舅舅的手段,对于这种事情,她该是多学多看。
燕王府从混乱到众人离席,不过几炷香的时间,林疏之就已经处理的明明白白了。
林微告诉林琅燕州王将那个刺客弄醒之后,已经从这个刺客口中查出了他的主人,而那人的主人就在院子之中,而见燕州王要将那个人带走之际,他服毒自尽了。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富贵的人物,竟然会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