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阿斌道,“走吧。”
众人一个个钻进学校,校园在月光的照耀下仿若白昼。
“听说你们这些小学生老爬树。”阿冬指着歪脖子的女贞道:“你还从树上掉下来了。”
“你怎么这么八卦,”阿宁不爽,“那都是污蔑我的谣言!”
“人家怎么不说别人只说你。”土豆一针见血。
“关你什么事!”
“嘘。”阿斌指指后院亮起的灯光,“小心被老师听到。”
众人蹑手蹑脚在学校行走,阿宁道:“跟做贼一样。”
“哎呀。”小雨绊着块砖头。
“没事吧。”章鱼扶着小雨走。
“去楼上看看。”五年级在后院二楼,阿宁想看看夜晚阿冬的教室。
众人踏上楼梯,上了二楼。
“黑洞洞的,真吓人。”三人女生拉紧手。
“还是你说要上来的。”
“你们干嘛呢!”李老师举着手电照向楼上,众人条件反射般别过头。
“老师,我们来学校看你。”阿宁适应了灯光,趴在栏杆上冲老师卖好。
“扯什么慌呢,快下来。”
一群人像个鹌鹑一样老老实实站在李老师身边听训:“大晚上的,太危险,你们……快回家吧。”
阿宁只听到了后半句。
晚上,阿宁就做了一个梦。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一群人,老师不在学校,他们就在学校玩捉迷藏。阿宁躲到了后院,“抓人”的转了一圈就走了,阿宁偷笑自己藏的好。过了很久,只听到前院伙伴们玩笑的声音,却迟迟不见人再来后院,阿宁便抱着梧桐树,看着天上的一轮大圆月亮,地上如水的月光,夜晚如白昼般澄澈,树影在地上扭曲而庞大,阿宁的心脏突突直跳,慌忙跑向前院,却四下无人:“你们去哪里了,我在这里,不要抛下我。”
“阿宁,阿宁,快醒醒,”半夜,妈妈把阿宁唤醒,“梦魇了。”
阿宁缓缓睁开眼睛,依旧心慌,抱紧妈妈,不敢再入睡。
“没关系,妈妈在呢,快睡吧。”最了解孩子的,是妈妈。
阿宁合上眼,一觉到天亮。
“我以后再也不会大半夜去学校了,昨晚我都做噩梦了。”阿宁一见着小伙伴就开始吐苦水。
“梦都是假的,不用怕。”
“我妈妈说,你白天的时候可以讲梦,晚上的时候千万不能讲。”小雨一脸严肃。
“为什么?”
“不清楚,但是最好不要这样。”
“封建迷信。”闫肃在一边听见三人的讨论。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闫肃翻个白眼,不再争论:“作业都写了吗?”
“写了。”章鱼小雨道。
“完了,”阿宁一拍脑门,“我说个实话,就怕你不信。我周末生病了,没写。”
闫肃用你觉得我很好骗的眼神看着阿宁。
“真的!”阿宁撸上袖子,让闫肃看输液的针眼。
闫肃近距离观察一番:“等一下帮你给老师解释。”
阿宁道:“多谢。”
“只是作业还是要补写的,”闫肃很不严肃的开玩笑:“这是不是比做噩梦恐怖多了?”
那可不!
初雪
“阿宁,快把毛衣穿上,外面可冷了。”
妈妈拿出织好的红色高领毛衣,递给阿宁。
“妈妈,哪里是正,哪里是反?”毛衣两面一样,完全分不出正反。
“呃,”妈妈有些心虚,“正反都能穿,快套上吧。”
阿宁穿上毛衣,可惜头在高领处进不去:“妈妈,我卡住了!”
妈妈使劲把毛衣往下拽。
“呼,憋死我了。”能再次呼吸新鲜空气真好。
“我穿反了。”毛衣怎么可能没有正反呢?阿宁穿上就觉着哪哪都不舒服,不必说,肯定是反了。
“晚上再脱吧。”妈妈不想折腾。
“我不舒服!我难受!”阿宁又开始脱毛衣,不出意外,头又被卡住了。
妈妈站在床上,拉着毛衣下摆使劲往上拽。
“我头要掉了。”九牛二虎之力,大头得以保全。
和毛衣的两次紧密摩擦,阿宁脸很疼,心很累。
妈妈:“……”
“我还是穿旧毛衣吧。”实在是不配穿新毛衣。
“妈妈给你改改,再绣朵花,就能穿了。”
妈妈第一次织毛衣,经验不足,能力有限,凑凑合合,改改还能穿。
路上,细细的雪丝如春雨般缓缓飘落。
“下雨了?”阿宁的脸上有冰凉的触感。
“是雪吧。”小雨看着天空。
“是雪,下雪了!”一大片雪花落在章鱼紫色的大袄上。
“哇,真的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