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见她……有什么话不能直说么?
云知刚刚剪好了窗花,挑了帘子进来,准备问虞昭样式,可一抬头,那株被剪得没剩几根枝桠的腊梅赫然映入眼帘。
那剪子就要剪到皇后自己的手了!
“娘娘,小心!”云知匆匆过去夺了剪子,“您可别再往下剪了,伤了手可如何是好?!”
虞昭回神,低头瞧见花瓶中几近半秃的腊梅,张大了嘴,“这腊梅……怎的被剪成这样了?是哪个小丫鬟剪的?”
话音刚落,就见云知哭笑不得的目光传来。
“……”
虞昭这才想起来,这好像,就是她剪的……
“娘娘,是不是昨夜没睡好?奴婢瞧您今儿一早上都心不在焉的,是怎么了?”云知放下剪子,面带关切地问道。
虞昭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我就是一时走神了。”
见虞昭不肯多言,云知也就知趣儿地没再往下问了。
其实小丫鬟多多少少也看出来几分,大过年的,陛下却连面都未露,怎能叫皇后娘娘不心寒?
殿中过了大半日,时间不知不觉爬到了傍晚。
傅止渊还不曾遣人联系她,虞昭的情绪从一开始的失落到现在反倒带了几分愤怒,她暗暗地想,你不来寻我,我偏去寻你,看你能拿我怎么样!于是便索性一赌气带着侍女就要往乾阳殿走,带了几分兴师问罪的架势。
可这脚还没踏出几步呢,一道黑影就忽地从天而降跪在她面前。
“娘娘,陛下命臣前来护送娘娘出宫,陛下在宫外等您。”是个蒙着面的女人,声音嘶哑粗糙,像是被火灼过了嗓子。她掏出一枚银色的腰牌呈在掌心,等虞昭验证她的身份。
飞龙在天,长啸九州。
是暗卫司的牌子。
虞昭抿了抿唇,傅止渊这是要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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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虞昭没再像上次那样,被傅止渊带着飞檐走壁地溜出皇宫。
她只是很正常地扮成了普通女子的模样,坐着一顶软轿,由那蒙着面的女人一路护送着出了宫。
街上的情景要比皇宫中热闹得多,即使暗卫司挑了一条较为偏僻无人的小路走,虞昭也能听见那远远透进来的热闹人声。偶尔还有跑过轿子的三两孩童,嘴里呼啦啦地笑闹着,嚷的都是些去街上看戏放烟火的事。
轿子停了下来。
紧接着,虞昭听到轿帘外有侍女清脆的声音:“娘娘,请您出来罢。”
她掀开轿帘下了轿,入目所及是微微泛着波光的水面和一道蜿蜒的曲廊。她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架构在水面上的曲廊很宽,两侧是一路排开的角灯,在暗色的夜里闪着一团团暖黄的光晕,落进廊下的水面里映出一圈涟漪。
曲廊的设置很巧妙,它并非是直直一条道通到底的,倒是有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味。虞昭立在这头,一眼望过去,却瞧不尽这廊中其余景色。
先前出声的侍女立在一旁,微微侧了身:“娘娘请进,陛下说,他在曲廊尽头等您。”
虞昭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如此大费周章……傅止渊想做什么?
江上灯火通明,她一脚踏上了蜿蜒的曲廊。只走了几步,一阵悠扬的乐声便响了起来,天边飞来几只雪白的鸟,待飞得近了,虞昭才看清这鸟的模样——竟是几只白鹤。
白鹤绕着虞昭头顶盘旋了几圈,最终在乐声抵达一个小高潮时落下一只竹筒。
它们叫了几声,又翩翩飞进了夜色。
虞昭捡起掉落在地的竹筒,从中拿出了一张纸条,展开赫然是傅止渊俊秀飘逸的字体:“虞氏昭昭,心之所向,念之所往。”
她心头一动,目光落进曲廊深处。
第52章 虞昭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她沿着曲廊继续往里走, 绕过山水画屏,眼前忽地出现了一座江心小亭。见了她来,这亭子里停着的皮影戏架子立刻就开始了动作。
此时夜色正浓, 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只瞧得见远远的岸边映着城里的灯火, 亮成一道错落有致的火焰。墨蓝色的天水一色下,唯有暖黄的灯光是那一抹亮色, 有风袭来,亭子周围的帐幔柔和地飘着,不过分张扬, 恰好是撩人心弦的弧度。
虞昭的耳边, 温馨绵柔的乐声仍在继续。
皮影戏已经开演了。
老匠人们操纵着手中的皮影小人儿, 唱念做打一应俱全, 虞昭立在前头静静瞧着, 渐渐觉出几分不对劲儿来,她的脸慢慢红了,这、这……是她的错觉么, 总感觉这皮影戏在隐喻些什么……
画布上, 老师傅演的是一对儿小动物的故事。
在森林里,有一只丑陋的小狮子,它生得瘦骨嶙峋, 皮毛半秃,可它却拥有族群里最锋利的爪牙, 最敏锐的速度,是个天生的捕猎好手。族群里没有一个人喜欢它,于是渐渐的,这只小狮子就成了独行客, 自己一个人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