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钟泽宁揉了揉她的头发弯下腰说道:“我说小梨小朋友,我也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开始。”
很久以前,那是有多久呢?钟泽宁看着雨水淌过玻璃留下的痕迹眯了眯眼睛。
遇到方舟他们以前钟泽宁确实是佟彤说的那个样子,拒人千里之外,又痞又狂,在别的小朋友在爱的包围下茁壮成长的时候,他是在老爸的七匹狼皮带和保姆的照顾下日益叛逆。
出生后不久就跟着爷爷一起生活,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后就被老妈带回了华城,带回来又丢下他不管了,他甚至怀疑保姆才是他妈。
老爷子在军队待了大半辈子,也正直了一辈子,好不容易退下来过着远离喧嚣名利的逍遥日子,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华城过那种对他来说纸醉金迷的生活。
于是,为了回到爷爷身边,小泽宁从幼儿园干架干到小学,甚至一度被扔回军区大院练了几年,但是年少轻狂,被教官棍子打断了也不眨一下眼,拧着脖子很横地讲:
“老子喊一声疼名字倒过来写。”
因为这一句话老爸连夜赶过来揍了他一顿,半夜趴在被窝里顶着屁股上火辣辣的痛感很是嘚瑟地跟爷爷讲:
“爷,我把我爸气回来了。”
“臭小子,你下次是不是还要把我气过去?哼,不过这才是我老钟家的孩子,像我。”
直到五年级,那个半夜一边骂他淘气又一边夸像他的人也抛下他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不爱说话了也不张扬了,但是更冷了。
这次他还没气他爸,他就回来了,他妈妈也将工作停了下来,和他搬到了另一个地方,对门还有个烦人精,隔三差五就过来,看到她就烦死了,所以后面故意跟她说初中考二中。
钟泽宁也不愧是扛得住他爸七匹狼皮带的人,愣是从华城干架干到了z市。
初一那年,z市的小巷子里,刚刚结束的钟泽宁靠在墙上重重地喘着气,眼里的神情看不清,手自然地垂着,手臂上几道血痕很狰狞,血顺着流了下去。
“你…你受伤了。”
一道软糯的声音响起,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小丫头,兴许是他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周身还写满了“别靠近老子”,有点吓人,盯得她颤抖了下。
小巷里的灯一闪一闪的,明明已经怕的不行了,小丫头还是硬着头皮走过来,几个画着雪梨的创可贴贴在他的手臂上,原本想要说的“滚”字又咽了回去。
小丫头怕的睫毛都在颤了也不走,贴完了还叮嘱道:
“你回家再处理一下,不要沾水哦。你…你以后不要再打架了,快点回家吧,这么晚家里人肯定等的很着急。”
说完就跑没影了,看不出来小短腿还挺能跑。少年头靠在墙上,掏出兜里的烟,再晚,他家里也没人等他了。
还有一次,同一条小巷同一群人,钟泽宁被围在中央,一对八,人被打的屁滚尿流走了,少年才缓缓靠着墙蹲下,一抬眸就又看到了那小丫头。
她站在巷子口,抓着书包带,眉头皱的死死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斥责他一样,看了两眼背过身走了。
斥责??
他垂眸轻笑了一下,低了他不止一个头的小丫头也敢用大人那样的眼神看他?那时的少年很不屑,在这个城市能管他的人已经不在了她又算什么?
不到两分钟,小丫头又走了回来,怀里抱着一盒创可贴,蹲在他面前,鼓着嘴扯过他的手臂撕开贴上去。
“啧,没用。”这是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语气很不好,一点不领情。
小丫头手一顿,生气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固执地贴着。这次的止血贴没有小梨子,应该是刚买的还没来得及画。
所以她刚刚……是去买创可贴了?
贴完,小丫头垂眸对着创可贴哈气。
“你干什么?”这是他跟她说的第二句话,还是拒人千里。
“爹地说哈口气就不疼了。”小丫头认真的对着每一个都哈气。
少年瞥过头嘁了一声:“不过是骗小朋友的。”
“不!”
钟泽宁被吓地得猛地看过去,女孩怄气地抬起头:“爹地不骗小梨。”
“……”偏过头又嘁了一声。心里却默念了句,小梨。
人走远了才讷讷的低头,看着手上的创可贴,似乎,也有点用,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
一连好几天,少年都把那群人逮到巷子里揍一顿,吓得几人连夜逃离z市,手上再添新伤,小丫头再也没出现。
少年指尖烟雾萦绕,自嘲地轻笑了一声,又是一个抛下他不管的人。
后来,每到寒暑假钟泽宁就一个人跑回z市,也不去巷子了,就在墓园里,一呆就是一天。
那年暑假,遇到了一个女孩,个头很小,绑着个小雪梨头绳,在和他爷爷同区的另一边坐了一天,对着墓碑碎碎念,时不时还能看到她的梨涡。
他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