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接过来,纯白色的花瓣,娇黄色花蕊,每一朵都纯洁无瑕,像用玉雕琢而成,是含羞待放的状态。
母亲生前最喜欢初绽时候的睡莲,哥哥也还记得。
车子驶进青禾沟,里面路窄,三人把车停在村口,徒步往里面走。
母亲的墓建在村子后面的山坡上,三人上了山,抵达时已经接近十一点半。
村里人的墓一般都建在此处,隆起来的土堆表面用水泥封起,防止生草,跟前立个石碑。
言锦的墓碑原本是杨玄耀立的,那时候杨舒还小。
几年前石碑有些裂开,杨舒过来祭奠时看到,就重新立了一块,立碑人写的言悦。
杨舒刚过去,看到石碑前放着一株睡莲。
应该是前几天放的,睡莲已经有些枯萎。
这几年除了杨舒,只有杨玄耀偶尔会带着睡莲过来探望。
杨舒看着那株枯萎的花,弯腰捡起来,把新鲜的放上去。
江彻自站在墓碑前,就没开过口,一直盯着墓碑后那隆起的坟堆。
杨舒盯着那道碑,开口跟言锦道:“妈,我找到哥哥了,今天带他来看你。”
说到这儿,杨舒眼眶红了些,忍不住抱怨一句,“都怪你,当年怕我为了找哥哥走丢,死活不告诉我你把哥哥送去哪了,然后我们俩一错过,就是这么多年……”
她咬咬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杨舒一只手被宽厚温热的手掌握住,她回头,对上姜沛安抚的目光。
她抹掉眼角的湿意,回握住姜沛的手,跟母亲介绍:“妈,我有男朋友了,是个律师,看着是不是很帅,他可厉害了呢。”
听着她的话,姜沛唇角弯了弯,主动开口打招呼:“阿姨好,我是姜沛,第一次来看您。您放心,今后我一定好好照顾舒舒,不再让她受委屈。”
说话间,他再次握了握杨舒的手,分开五指,与她十指相扣。
江彻一直没说话,唇线抿着。
杨舒觉得他可能有话想单独和母亲说,又聊了两句后,她先拉着姜沛离开,留哥哥单独在这儿。
从山坡上往下走,杨舒手上还握着那株枯萎的睡莲。
盯着那花,她一时有些失神。
杨玄耀并不是每年都会来,他只有在走投无路,无依无靠时,才会想起母亲的好,来这边看看。
去年还兴高采烈说他又结婚了,如今看来,八成又离了。
当初她找凌姐借钱,替杨玄耀还了欠何家的债,跟他签了协议,说这笔钱就当提前给他养老,以后都不会再过问他的生活。
为了还那笔巨款,早些年杨舒在大学有多难杨玄耀看在眼里。
他难得有一丝醒悟,债还完之后,这些年他没再对杨舒提过任何要求,只是偶尔给她打个电话,唠上两句。
他不常打,每次也就翻来覆去那几个话题,关系不知不觉的,就生疏了。
距离上一次杨玄耀给她打电话,杨舒已经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年前,他说何冬叙要回来了,跟她聊八卦一样的提起当年,丝毫不顾及她的痛楚。
那天杨舒情绪有些激动,吼了他,直接挂断了两人的通话。
后来杨玄耀在微信上给她发了句:【我一时嘴快,不是故意的。】
杨舒没回复。
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主动跟杨舒打过电话。
其实杨舒觉得,如今这般互不打扰,大概是她和杨玄耀之间最好的状态。
这世上不是每一对父女,都能做到其乐融融,推心置腹。
至少她和杨玄耀不能。
杨玄耀生过她,养过她,也曾把她带进泥沼,如堕地狱般地活过。
她早已还过他的生养之恩,如今并不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看到路边的垃圾桶,她将那株枯萎的睡莲随手丢进去。
已经中午了,阳光照在头顶上,秋天的阳光没那么炽热,洒在脸上是暖的。
两人走到山脚下,姜沛打量她片刻,伸手捏起她的脸颊:“想什么呢,一脸凝重,不能笑一下?”
杨舒挑眉,挑剔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我在想,刚刚我妈看到你也不知道满意不满意,这要是不满意,可怎么办?”
她叹息着摇摇头,脸上写满了忧愁和无奈。
姜沛哂笑一声:“怎么会不满意,你刚刚不还夸我来着,说我帅,还可厉害了呢。”
他模仿着她刚才的语气。
杨舒嘴角微抽,淡定道:“再丑的媳妇见了公婆,那该夸也还是要夸的嘛,能有什么办法?”
“嗯?”姜沛嘴角勾了勾,附在她耳畔,“怎么成媳妇了,不该是老公吗?”
杨舒:“……”
“怎么就老公了,我又没说要跟你结婚,你乱说话!”杨舒羞恼地打他,姜沛含笑任她打了几下,顺势握住她的手腕,神色渐渐认真了些,“舒舒,我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