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也如他所安排一般,刘立年□□未遂,被判流放五百里,却因为体弱受寒,在路上就死了。而王秀儿被判两年徒刑,却不到一个月就疯了。沈刘氏、沈大伯和刘大嫂各被打了二十大板,因为王熙瑾使了银子,衙役打的时候一点没手软。三人年纪又大,险些没撑过去。
沈明博等沈刘氏和沈大伯好些,便变卖家产,再次搬家远迁。他们一家名声坏了,为了沈明花和他们的孩子,也无法再在村里住。沈金氏舍不得孩子和沈明博,跟着远走他乡,沈冯氏则早已不愿跟沈明文过,要了和离书,嫁给别人做续弦去了。
刘大嫂被抬回刘家,刘大郎恨她自作主张毁了长子,刘氏恨她败坏家里名声,竟没一个给她请大夫。或许是心里还惦记着刘立年,刘大嫂硬生生在床上挺了一个多月,直到刘立年死的消息传来,一口血吐出,死不瞑目。
……
判决下来后,王熙瑾开始准备聘礼。
这日,他从宅子里找出一个梨花木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块成色不好,雕工一般的玉佩。玉佩上并非龙凤等常见图案,远远望去倒像是一只兔子。
那是他娘临终前拿给他的,说是要留给长孙,代代传下去。
王熙瑾摩挲着玉佩有些出神,这是他娘被祖母捡到时唯一还留着的东西。他娘大概也曾想找到家人吧。
可惜到了也没能实现这个愿望。
“王兄,你在这里做什么?”安元峥跨过门槛,大步走进来。
因着他姐姐的缘故,安元峥对王熙瑾处理刘立年那事的态度大加赞赏,这几日时常来找王熙瑾玩。冲着他身份,王家下人也不敢随意阻拦。安元峥在王家犹如主人一般,随意自如。
“安世子。”王熙瑾起身行礼,没来得及盖上盒子。
安元峥一眼便瞅到那块玉佩,神色一动,不禁凑上前去仔细打量。
看着安元峥神色渐渐淡下来,王熙瑾眉头微皱,难不成安世子认得这块玉佩?
“王兄,这块玉佩你从何得来?”安世子双眼微眯,就着窗棂透过的阳光,将玉佩拿在手中上下扫视。
“这是我娘遗物,安世子可是曾见过此物?”王熙瑾不急不慢说道。
安元峥眉头一挑,“令堂可一直生活在这安里县?”
“六岁后是的。”王熙瑾缓缓说道,他心中似有所悟。
“原来如此,”安元峥轻笑一声,“我看这玉佩很是奇特,刻一只兔子于其上,所以才问一问。”
他知道王熙瑾是个聪明人,但这事容不得半点含糊,还是自己亲自调查一番才好。毕竟聪明人有的时候也会太过聪明,他只希望新交的王兄不是这等人。
王熙瑾闻言微微一笑,安元峥不说,他就不能再问。
“嗨,也不知怎么聊到这上,”安元峥哈哈一笑,揽着王熙瑾的肩道:“我今日得一壶好酒,想邀王兄你一起尝尝来着。”
“那我今日有口福了。”王熙瑾笑道。
“走走走,找浩安那小子一起喝一杯!”安元峥一脸笑意往外走,临出门时神色不明地看一眼安静呆在一旁的护卫长。
王熙瑾余光扫见,神色不变,笑着跟安元峥走向韩府。
或许应该找方婆婆问问当年之事。
然而方婆婆对当年之事也记得不多,“你娘发了高烧,退烧后就有些记忆模糊,但对那块玉佩宝贝的很。前几天去哪都要拿着,你祖母都碰不得,碰了便要哭闹得。”
“虽说这玉佩成色不好,但一般人吃饭都困难,哪里能给孩子买个玉佩呢。我和你祖母都猜测,你娘走丢前怕是富家小姐。”
王熙瑾晚上躺在床上,神色深沉,若是安元峥识得此玉佩,他娘恐怕不仅是富家小姐,此事还有些麻烦。自己与明月的婚事还得赶紧办了,不然日后怕是会身不由己。
而此时,安元峥坐在书桌前,听护卫长讲这一日调查结果,桌上还摆了一副画像。这是护卫长找人根据相熟的人描述画出来的。
安元峥一看,这画上人与舅祖母竟有七八分相似。而他舅祖父正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也是先皇的亲弟弟,燕王。
燕王当年与燕王妃伉俪情深,然而早年动乱,燕王跟着先皇四处征战,大女儿有一次在城中走丢,再也没找回来。燕王妃打击过大,一病不起,就这么去了。
后来先皇登基为皇,燕王先被封为亲王。无论太皇太后如何劝说,燕王都不曾续弦。太皇太后临终前念着这个小儿子,便是先皇临终前也最担心的这个弟弟,走前拉着皇上的手,让他好好照顾燕王。
燕王倒是长寿,如今已有七十岁,身子骨不如以前,皇上便留他在京养老。
若王熙瑾他娘真是燕王走丢的女儿,这京城怕是要起一番风波。想起精神头尚足的祖母,也是当今圣上的姑母,安元峥叹一口气,最终还是提笔写信,罢了,自己都被赶到安里县了,还操什么心,让父亲这些老狐狸烦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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