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好衣服,按平时餐谱吃了早餐,等过了约定时间还没见肖然过来,才打电话给他问情况。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她等了会儿,正犹豫要不要打第二通,肖然打过来。
“抱歉啊,梦梦,我本来记着要给你打电话的,刚一直在忙忘记了。”
他那边隐约有一点嘈杂,何嘉绮问:“你在工作?”
“手上有个案子出了点问题,今天一大早就被叫来加班。”肖然有些抱歉的解释,“到现在还没忙完,今天恐怕不能陪你去南郊了。”
“没关系,你先忙,我找助理陪我过去。”
跟孤儿院的时间是约好的,何嘉绮之前没跟助理提是想更低调一点,孤儿院的孩子敏感,她希望尽量单纯,不要搞拍照做气氛那些流程化的东西让孩子们拘谨,不然以麦白的个性肯定给她搞几个通稿做宣传。
助理陈雪很快过来,何嘉绮习惯将时间留得充裕,两人到孤儿院刚好是约定时间。
孤儿院的孩子比普通孩子敏感,也比普通孩子容易满足,孩子们见何嘉绮果真像上次承诺的带了亲手做的点心给他们,都特别开心。何嘉绮跟个大孩子一样跟大家一起游戏玩闹,郁结的心情好了很多。
一上午体力消耗加之睡眠不足,回程时,何嘉绮刚上车就睡过去,一路昏昏沉沉,直到被手机铃声闹醒。
肖然加班完,问她情况如何。何嘉绮听他说工作顺利,微悬的心总算落地,暗自侥幸自己想太多。
陈雪跟她报备了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安排,都是之前定下的内容,何嘉绮没有异议。
陈雪将她送回家,见她疲态中显出几分憔悴,问她是否身体不适。
何嘉绮说没有,陈雪欲言又止。
她给何嘉绮做助理刚一年,两人除了工作关系,私交还不是特别亲密,有些事她不知道该不该问。
但艺人的情绪关乎工作状态,就涉及她的责任范畴了。她试探着说:“王总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何嘉绮本来没精打采的坐在沙发里看手机,闻言立刻抬起头:“你说王默?他找你做什么?”
她的紧张都写在脸上,陈雪愕然。
“也没什么,就问你是不是还在孤儿院,什么时候结束。”陈雪想了想,“他还问是不是只有我陪你,麦总去了没?”
陈雪是惊讶王默怎么会问起麦白:“我当时以为王总不满意麦总给您接这个工作,就跟他解释是您想低调一些,除了我和司机没带其他人过来。”
“没说其他的?”
“没了,他最后说了句辛苦就挂了电话。”陈雪观察她神色,“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别的意思我没理解到?”
陈雪是想问他俩的现在的状态是分还是合,何嘉绮不想说,借口说想睡觉将陈雪支走了。
接下来几天,王默那边毫无动静,安静到何嘉绮差点怀疑那晚的事情只是他盛怒之下的举动,气消了,想通了,他就放过她了。
可是她认识的王默不是这样的人,她明白自己不该侥幸,有好几次她打开手机,调出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想要拨过去,甚至有一次她真的有拨出去,在对方振铃前又仓皇的挂断。
她不是耍脾气,她是理智的人,就算心里气他那晚的所作所为,也不敢在这种事上摆架子
——是真的不敢,在她的生存字典里,所谓脾气个性,所谓自由自在为所欲为都建立在双方势均力敌,最好是一方压倒性强于另一方的基础上。
她和王默,显然她是弱的那一方。
道理她都懂,她知道他或许在等她主动认错,或许这是他给她的最后的台阶和退路。
可是要怎么办呢,他要的坦白,她给不了,她不想编一个坦白给他。
直到一周后的某天下午,肖然给她打电话说他接了金穗资本的一个案子,王默亲自见的他,还给他引荐了好几位圈子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肖然说:“瑞银集团跟我们所的业务往来都是几位合伙人在接洽,按常理金穗的案子肯定轮不上我这种资历的,王总应该是看在你的面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做,不给你丢脸。”
“金穗的案子不麻烦,王总应该是想给我机会。”
“另外一个案子稍微有点麻烦,不过王总说可以帮我忙。”
肖然的声音难掩喜悦,何嘉绮听着却如坠冰窖,她在那一刻终于明白王默要做什么。
有的时候要毁掉一个人并不一定要立刻让他一无所有,给他机会,助长他的野心,再在他以为可以轻而易举更上一层楼的时候踢掉他的梯子,让他跌落谷底再无翻身之地才是最令人绝望的!
王默了解她,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自然也知道用什么手段能轻而易举让她屈服。明明他是卑鄙的,他在逼她,却因为面前冠冕堂皇的幌子,她都不能理直气壮指责他心胸狭窄,仗势欺人。
她也不能告诉肖然,因为那些龌龊都是她臆想后果。
何嘉绮一整个下午都思绪纷乱,拍戏完全不在状态,一场平时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