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他需要往后再多想几步,不得贸然行事。
【俞庄嵁:好的。】
【关宜同:我马上能溜了,直接来找你?】
【俞庄嵁:我来接你,稍等。】
——眼下首要是不能让她找上门来。
他看了一眼时间,收着力气快步上了二楼,敲了敲介舒的房门,没得到回应。
来不及多做停留,他简单收拾了家里,便套上外套出了门。
2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做完一场混乱又冗长的梦,介舒昏昏沉沉地睁开眼下床,拉开窗帘时,天幕是深蓝色。
是同一个早晨,她只睡了五分钟还是……这都到第二天晚上了?如果已经是晚上了,那庄嵁应该不会在家,听瞿榕溪说他生意很忙,本人经常去店里。
屋子里又黑又静,她心里一时间有些发憷,赶忙把窗帘拉回原位,冲到床边打开台灯。
她小时候不常来时,还羡慕这么大的房子和华丽的装修,但真的在这里住过之后,她就觉得这里太大太空了,有时夜里醒来周围一片漆黑,都不知道哪里会不会藏了个人,或者鬼。在房间里走去厕所都叫人害怕,更不要说独自下去没有亮灯的客厅了。她知道,庄嵁小时候也怕黑,不知道他独自生活在这里的那段稚嫩时期会不会也不敢下楼。
其实她现在也有些许害怕,要是庄叔叔一直没走呢……
这样仔细想来,她立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但她眼下实在饥肠辘辘。
由饥饿的驱使着,她缓缓打开房门——紧接着松了口气。
万幸楼梯灯开着。
正要出去,脚便踩住了一张纸条,她俯身把地上的便签拿起来,边看边往楼下走。
【冰箱里有菜,葡萄重新冲过了,昨天云吞有点咸,记得多喝水。保洁每周只来两次,今天不来。我九点左右回。手机号码是:138XXXXXXXX,暂时先用座机。另:尽量不要把窗帘拉开,陌生电话和门铃都不要管。】挺啰嗦的,看到最后一句,她甚至感到不屑——这还用他教?
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但介舒并没有心思下厨。见葡萄山完好地摆在桌上,壶里的水又保温在78度,她便直接端着那碗满满当当的葡萄和水杯从餐厅走向客厅,她想看会儿电视。
路过门廊时,她无意间发现自己的鞋子都已不知去向。
真够缜密的,不愧是被命运毒打过的人。
看了会儿本地新闻,介舒开始担忧如何与瞿榕溪联系的问题——她绝对不能用这座机啊,否则庄嵁网上一查通话记录就明明白白了。她相信他做得出来。
反正目前也没什么实质进展,她就静观其变,等别人来找她算了。
考虑完这个,她就又暂时舒坦了,抱着葡萄碗吃了大半,看着电视里老爷爷和中学生因为广场舞噪音的事儿吵架,她打了几个哈欠,随手从沙发边拿了件外套盖上,便又断片了。
入梦前她只觉得这外套上的味道熟悉极了,还挺好闻,好像就是庄嵁常用的香水味。
3
潦草结束晚饭,俞庄嵁全速回家,到家门口正好九点半。
他抬头从屋外面查了一遍,窗帘密不透光,不错。进门前,他又隔着保温袋摸了摸里面的打包盒,应该没凉。
推开门,一层只有客厅那块亮着灯,那昏黄的颜色应该是沙发边的落地灯发出来的,电视机里家庭伦理剧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显然是刻意调低了音量。
他没来得及脱外套、放下外卖盒,先走往客厅去确认情况。
探头一看,他不由地皱起了眉——沙发上的人正睡得四仰八叉,身上还莫名其妙盖着他上次穿去钓鱼忘洗的脏衣服,那天他在烈日下从早坐到晚,上面那汗味不熏人吗?
开着电视睡觉,果然是她的风格。
他转身拿着东西去了厨房,灶台上没有任何烹饪的痕迹,垃圾桶里没有厨余垃圾,冰箱里的食材纹丝不动——她果然没做饭吃。
一天了,就吃了那些葡萄,生活习惯真是一如既往地差。
俞庄嵁把打包回来的酸菜鱼倒进砂锅里,加了点蔬菜又热了热,香味很快飘散开来。
沙发上的人嗅觉灵敏至极,条件反射般意识模糊地坐了起来。
俞庄嵁正想去把人叫起来吃饭,身后已经传来了一串脚步声。他回头,心生不解:这人明明把两边垂下的头发都整齐缕到耳后了,头顶上却有一撮头发翘得老高;像是对温度很在意的样子,醒来自觉穿上了外套,可穿得却是他丢在一边的脏衣服。
看起来挺傻。
“你笑什么?”介舒疑惑地盯着他。
俞庄嵁一时失语——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
而且他也很久没真笑了。
“没什么,”他敛起笑意,“今天干嘛了?”
“看电视啊,”她视线已全然被锅里的东西吸引,凑到锅边问,“这哪家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