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能混为一谈呢?”杜阮连忙道,“会发生这些事情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的,如果要论对错,我自己也有错才对。更何况,我相信王爷是尽力了的。”
萧蒙看着杜阮,摇头,摇头。
固执而霸道的人总是有着比常人更为严重的责任感,这也让萧蒙很难释怀。
“换身衣服,早点休息吧。”萧蒙自顾自地说,“是谁想害你,本王会查出来的。”
还是那样,霸道又笨拙。
杜阮叹了口气,她说:“萧王爷,其实您没有必要为我做这些的。不用担心,你我之间的合作会照常进行的。”
萧蒙抓着门槛,回过头,对杜阮道:“杜阮……阮阮。”
杜阮偏了偏头,那是一个表示疑惑的动作,她心里在想:为什么萧蒙要唤她唤得那么亲密?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到这种地步吗?
萧蒙问她:“我们之间,有什么合作关系?”
杜阮说:“萧王爷您收留我,我为您找皇帝陛下污蔑杜家的证据……不是这样的吗?”
萧蒙半只脚已经踏出门外了,听到这话,他回过头来,半边脸笼罩在珠帘的阴影里。
他看了杜阮半晌,好似要透过皮囊,去看明白她胸膛最深处,那颗木头一般无情的心。
杜阮的心里原来只有合作。她没有别的想法,既不在意他们为她做的一切,也不在意自己中毒的事情,她什么都不想,她的心里只念着那个可笑的合作。
萧蒙自嘲地笑了笑,但那笑容隐在阴影里。
他想,这或许就是报应,上一世他眼中只有权利,只有皇位,而这一世,哪怕是将血淋淋的真心掏出来,只怕杜阮都不会相信他了。
上一世他对杜阮的真情实意视若无睹,这一世便轮到他亲自品尝这份苦果,受一遍杜阮受过的。
但有时候萧蒙自己也会疑惑,是不是上一世他无数次地对杜阮动心,然而杜阮却根本没有察觉?
她是一抔平静的湖水,狂风骤雨也不能让她的心泛起涟漪,她的心里只有责任、只有命运、只有杜家上下一百二三口人的性命。
她被那些东西遮住了眼睛,但萧蒙不希望她就这样被困住。
但萧蒙也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那是杜阮要走的路,不是他的。
萧蒙本来觉得自己应该发怒,怒于杜阮冷心冷情对他视若无睹,怒于杜阮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只想着合作。
但他想起上一世,沉默半晌,最后只能无力地道:“……早点休息吧。”
杜阮坐在踏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思索着什么,渐渐皱起了眉头。
……
“秋太医,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我看看。”秋半夏说着,捻起一根药材放在鼻下,过了一会儿后,她将药材重新放下,对一旁的侍卫道,“这根人参年份不够,去城东药材铺重新买一根百年份的——记住,是百年,不要拿五十年的糊弄。”
采买的仆从跪在一旁,不停道是,擦着汗水连忙出门采买了。
秋半夏没看他,对迎春道:“就这些了,你先去熬药,缺的那根人参便叫他直接送去药房吧。”
迎春拿了药材,却没有先走,而是问秋半夏:“秋御医,您要离开了吗?”
秋半夏看着这个对自己有些敌意的侍女,知晓方才自己被萧蒙太子怀疑之事也影响到了她。
但无论如何,杜阮身边的人变得警惕总不是坏事。
她笑了笑,说:“不,我要回去再看看杜小姐。”
迎春顿时警惕起来,客套道:“您刚刚已经看过了一遍了,小姐的病应该没什么事,怎么好多次劳烦秋太医?”
秋半夏说:“只是有些事想与杜小姐说。”
迎春见状便道:“我跟您一起去吧。”
秋半夏没有在意迎春的敌意,她点了点迎春手里的药包:“不去看着熬药吗?”
熬药当然是十万分要紧的事情,迎春肯定是要盯着的,但万一杜阮身边没人,她又不放心秋半夏与杜阮呆在一处。
迎春想了想,觉得按照龙凌临走前的叮嘱,这个时间龙凌应当要回来了:“奴婢送秋太医过去,再去煎药吧。”
秋半夏很爽快地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走到院外,迎春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那个本来说尽快回来的人。
秋半夏若有所觉:“怎么了?”
迎春抱着药包,快步追上秋半夏,道:“没什么。”
秋半夏也不多问,到了屋里,也没有再提要迎春去煎药的事情,迎春跟着自己回来到底是为了送自己还是为了监视自己,她心里门清。
她把药箱随手放在一旁,看向屋里坐在踏上的人:“杜小姐?”
杜阮尚在发呆,她不明白萧蒙离去时为什么是那样的态度,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此刻看到秋半夏进来,就把那点疑惑抛在脑后,转为关注眼前之人了:“秋御医,您来这里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