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在读书上一遍遍失败,他更喜欢在篮球场上挥洒自己。他感觉球场上的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发光,无论防守、抢球、上篮,甚至在跑步时,他都觉得自己闪耀得仿佛是全场焦点。
当初选高中,他原本想报考体育学校,结果爸妈坚持不同意,外加他身高不够突出,这才上了普通高中。既然读了普通高中,叶理的想法是通过校队渠道去参加比赛,他希望能在比赛中被人赏识,从而有机会走上职业道路,实现自己的理想。
考得差不要紧,他想,重点是不能让成绩影响自己打球。
少女坐在树上数许愿笺,忽见叶理从走廊那一边过来。他看起来没精打采,走到班门口,眼睛缓缓看向这边,之后突然站定,在原地呆呆地盯着自己。
“同学有什么事吗?”她跳到树梢俯身询问。树枝轻轻摇晃,叶理打了个激灵。
“他看不到你,没人看得到你。”榕树对她说。
“怎么看不到,他这不是正在看我吗?”少女不信。她面前的叶理时而眯起眼,时而又瞪大眼,随后顾盼左右,开口小声道:“是有树神在吗?”
“这个人真善变,你又成树神了。”榕树说。
“我在,有什么事吗?”少女没理榕树,她把手在叶理面前挥了挥,回答了他的问题。叶理也没理她,他眼神飘忽,往左走了两步,稍稍提高音量又问:“Hello,能显个灵出来见一面吗?”
“我已经显灵了呀!看过来,这边。”少女挥舞手臂。
叶理仍旧没理她,他皱眉,嘴里念叨“真是幻觉?不应该啊”。他退后两步,上下左右地观察整棵树,然后说着“奇怪”,转身进了班级。
“你才奇怪呢!”少女生气,她跳回树中间,抠着树皮问,“你说,我奇怪吗?”
“很奇怪,请问你为什么要抠我?”榕树反问。
少女用力扔掉抠下来的树皮,大声说:“因为你讨厌!”
“就因为我说没人看得到你?可这是实话。”榕树的声音冷酷无情。
“那刚才那个男生为什么三番两次来找我?他分明就是在和我说话!”少女不甘示弱。
“我不知道。可能他曾经见过你,也可能他和其他人一样,单纯是在迷信罢了。”
“什么叫曾经见过,我现在不也在吗?”
“他显然看不到现在的你啊……”
“他瞎啦?凭什么现在看不见?”
“因为你们存在的形态不同,不在一个世界。”榕树给了个听起来高深莫测的答案。
“胡说八道。”少女扒下一大块干柴的树皮,“你才和我们不同,你连人形都没有,凭什么他能看见你这棵树就看不见我?”
“因为我活了四百年,是超越物质表象的生灵。”榕树这话说得无比宏大,仿佛一句话蕴含了沧海桑田,星辰交替。
“老妖怪,自己给自己贴金。”少女一句话鄙夷。
下午第一节生物课在实验楼,舒简花上学迟了,没回班就直接冲去上课。上课铃在她爬楼梯时准时响起,她努力疯跑,终于在老师到来前喘着粗气坐进了教室。
老师来到教室时,班上仍少了七八个人。
“今天人怎么这么少?有人不知道这节是实验课吗?”老师问。
“刚才班主任说要搬东西,叫了几个人过去。”堂下有同学说道。
“什么东西要这么多人搬?是不是有人借机逃课了?”老师发挥他的警觉。简花看看自己身边的空位,想以她对隔壁同学的了解,大概率是有人借机逃了。
“先不管他们,我们先上课,等下他们来了我再点名。”老师翻开书本,抬头看了眼后排,“你们后面的先上来,这节课实验两个人一组。”
话音刚落,简花感到一阵麻痹从后背窜起,整个人僵硬了起来。
尽管之前的搭档也不熟,好歹是合作了一学期的,就算相对无言也早已习惯。如今突然补位也不知会碰到什么人,她怕自己尴尬,更怕别人面对拘谨的自己尴尬。
现实总是不负所望,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简花僵硬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走到自己身边,刷地脸红,连忙低头。
叶理坐到了她右边,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要不要打个招呼?可是打招呼会很生硬吧,别人好像也没有打招呼……
她瞥了叶理一眼,见他拿出手机藏进书里,假装认真看书,根本没管自己。于是她学着他认真翻阅课本,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仔细想想,两人上次说话都得追溯到上学期期末。那时候刚期末考完,班上一大群人挤在老师办公室偷看已经出的成绩,叶理来得迟,问有谁看到他的分数。简花鼓起勇气告诉了他,听到成绩的叶理心情大好,对她说了句“谢谢”,随即跑出办公室。
那次偷看成绩,简花还顺便偷看了老师的联系簿,记下了某个手机号码。她把号码输进QQ搜索,查到结果,头像是一个篮球场上的虚影。简花点进去查看资料,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