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胸口再一次感觉到了沉闷。
想要更多,却不敢保证改变了现状后自己还能安然无恙。
天空中,大片乌云遮蔽了日光,像是具象化的心情。略带潮湿的南风迎面吹来,不知是对将来的不确定,还是不可名状的直觉,少女心底蓦地渗出了恐慌……
下午第四节自习课是十佳歌手复赛的时间,许多同学都去看了比赛。半空的教室里,舒简花趴在课桌上一边听歌,一边消极地做作业。
愚人节事件过去的第一周零两天,陈月茗终于来找她了。
就在刚才课间,月茗主动来班上叫她放学等自己,说是要一起走。简花很不想理她,尽管一周的时间足以淡化恶作剧带来的厌恶感,但在月茗找来的一刻,没释放完的怒气又被重新点燃。
她斜了眼月茗,并不想回话。只是既然人家主动开口了,不理人也不太好。于是她含混地“嗯”了一声,像是在清嗓,也可以被理解为是同意。月茗很乐观地默认为后者,开心地说了句“放学来找你”,然后在简花的目送下蹦蹦跳跳地回了班。
就这样和好了吗?简花在心里打问号。
她没有做好和解的准备,至少在月茗认错前,她不想原谅。不过个人意愿通常最容易违背,对别人,纵使她想摆脸色,软弱的性格也会让她在表面上显得友善如常。
要是她放学真来了就算了吧!她在心中劝自己。没必要继续赌气,别人都低头了,还不原谅反而显得自己小心眼。
背景中,叶理和一些同学在班上进进出出,肆意打闹。简花看他和别人嘻嘻哈哈的样子,猜想以他开朗的个性,应该是走出输球阴影了。
真好,难过的事发泄完就过了,很快就能恢复成小太阳。不像自己,什么事都小心眼地记很久,总是阴云不散……
脑海里的思绪在乱飞,她发觉自己真的很容易被开朗的人吸引,叶理是这样,月茗也是。而开朗的人们又总衬得她负能量爆棚,自卑负能量的心继续生出负能量,像个巨大的黑洞,捕捉、摧毁身边一切的光。
耳机里轮播着各式情歌,有艰苦暗恋的,有惨遭备胎的,还有不被喜欢的。简花无法集中注意力,索性放下作业,一头扎进臂弯专心听歌。她闭上眼,捂紧耳机,用自己的敏感细腻体会着歌曲,将忧郁的心情和歌里的各式凄凉融成雪球,越滚越大,享受心痛。
没办法,骨子里的消极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况且她还学会了顾影自怜地沉浸在负能量中。现在的她只想破罐破摔地维持现状,躺在谷底,懒得改变。
貌合神离的友情,不存在的爱情,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自卑的人习惯于把自己踩低,把别人捧高,就比如舒简花对叶理。
其实叶理并不是没心没肺到可以轻易忘却打击。此前他虽释怀了输球的事,但理智外的低气压还没有很快散去。人前的他看起来无半点不开心,可实际上脑子里布满了莫名的阴云,沮丧持续为开朗的笑容打着底。
段赛的事暂且完结,然而情书的事仍不明不白。从收到第一张纸条起,叶理就感觉自己十分被动。对方不仅从未现身,而且连给信的条件都不可揣测。他甚至联想到悬疑犯罪电影,仿佛自己是被罪犯盯上的有钱人,时不时会收到来历不明的勒索信。
不过那些信显然与犯罪无关。他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对方给了情书,却迟迟不肯现身,就算是交笔友也该留个地址才对。
不懂。
自习课,和他玩得好的几个人一会儿说去看十佳歌手复赛,一会儿说去打球。叶理没灵魂地跟进跟出,直到他回班拿装备,忽然发现书包上多出一张两折的纸,顿时眼前一亮,灵魂回归。
“刚才有人来过我座位吗?”他问周围同学,得到的都是摇头和“不知道”。叶理奇怪对方怎么能把信给得这么隐蔽,难道是自习课之前就放在抽屉里了,只是自己没看到?
他不动声色地拿出纸,出了教室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纸上依旧是熟悉的笔迹,洋洋洒洒地写了好长一段,并且在信里面,还夹了一片嫩绿的叶子。
是因为我的名字才在信里夹了树叶么?
自以为猜透了女孩的小心思,笑容忍不住浮上嘴角。他轻咳两声以掩盖自己过于明显的兴奋,眼睛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信,心情愈发澎湃,心动难以抑制。
她都喜欢我喜欢到心痛了!叶理这么误会着。
整封信看得他轻飘飘的,心中的犹疑和不安都被温暖了。他不认同女生在信中的自我否定,虽然不知道写信人是谁,但毫无疑问,他也想要有人拥抱,想要有人和他一起逃离这个有些令人失望的现实。
“是谁啊到底……”笑意挂在脸上,脚步轻快地活跃起来。女孩在文中表述不想让他困扰,这让叶理不禁有些着急。他热切想要告诉她,就算他们现在还不熟悉,也可以先认识,从朋友开始做起。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不需要华丽的恋慕。他一点都不介意和她一起灌溉那朵预设美丽的花,让它成功盛放。
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