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沉沉的云雾好似整个天都要坍塌下来。
秦三金望了眼天,手里拿着干粮啃,一边吃着一边道:“看这天是要下雨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来。”
他们已经在这埋伏八天了。
裴珠月细算了一下:“从西丘皇城快马加鞭送信去边疆不过三日,再将父亲从边疆押至皇城约莫七日,就是这两天了。”
赵福生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后问:“珠月,他们真会把将军送去皇城吗,有将军在他们或许可以换取高阳的一座城池,反之若是送去给妖妃,让将军……那两国之间势必又卷起战争,西丘这次损失惨重下次可不一定能赢,反倒会被高阳攻下一座城池。”
这是明眼人都看的明白的事,目前对西丘国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以镇西将军为要挟与高阳和谈,拿足好处,养精蓄锐。
可西丘皇帝是个拎不清的,也庆幸他是个拎不清的。
裴珠月肯定道:“会的,西丘皇帝再荒唐他也是皇帝,圣旨已下,边疆的那些人尽管心里不服也不会抗旨,不然他们会有造反之嫌。”
天气不好,天暗的也快。
夜间容易伏击,押送犯人因此也忌夜间赶路,裴珠月预测今天当是蹲不到人了,正准备让大家轮班值守,却听到辘辘车声。
裴珠月神色立刻凝重了起来,她做了个手势,所有人立刻就位随时发动攻击。
月光下,行路人的真面目也进入裴珠月一众人的视线中。
这是一支装备精良的队伍,前面骑兵,后面步兵,所有人身穿胄甲,手握兵器,看那身形也不是泛泛之辈。
队伍最前面的那人五官精致,美得不可方物,而眼中却满是阴翳,正是西丘国五皇子塔木隼。
在队伍的中间部分是一辆囚车,囚车中的人蓬头垢面,衣衫上还有道道血痕,尽管伤重至此他的腰杆还是挺得笔直。
裴珠月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的父亲,眼眶瞬间染了红,她深吸了一口气,手紧紧地握住云岚。
西丘人竟对她的父亲行了如此重的刑罚!
她压着心中的怒意,眼睛盯着敌军一步一步的靠近他们的埋伏圈。
塔木隼的马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当他走进谷地时,山谷之上,箭如下雨般落了下去。
塔木隼扬声喊道:“有埋伏快隐蔽!”
裴珠月亦站了起来,挥剑沉声喊道:“杀!”月光洒在云岚上闪过一道流光,充斥着肃杀之意。
裴珠月直接往囚车赶去,救父心切的她出手决绝,长剑挥舞,阻挡她的敌人一个又一个倒下,颇有以一敌百之势。
她冲过去斩断了囚车的铁链,又斩断了禁锢裴镇山手脚的束缚。
“珠月。”裴镇山看着裴珠月,眼中有欣喜和骄傲之色。
“爹,让你受苦了,我们快走。”裴珠月搀住裴镇山的手道。
“好。”
裴镇山尽管身受重伤,还是捡起落在地上死人手中的长剑,斩杀靠近他们的人。
人已经救到,裴珠月下令撤退,但这并不容易,塔木隼挡在了裴珠月身前。
裴珠月松开了裴镇山,将人交给了过来接应的秦三金,道:“你带将军先走。”
裴镇山眼中带有迟疑,他想留下来等裴珠月一起走,但也明白自己现在的身子留下来只是累赘,他眉眼凝重地嘱托道:“小心点,不要恋战,找到机会就走。”
裴珠月淡笑着应下:“爹你先走,我马上就来。”
看到裴镇山被人带走,塔木隼欲上前阻拦,裴珠月长剑一横挡在他身前,道:“要想过去,先打败我。”
塔木隼好看的眉宇间堆砌着几分兴致:“又是你,我同你是不是八字不合?”
上次离月山也是她出来破坏自己的好事,说来也是有意思,上次是救哥哥,这次是救父亲。
裴珠月轻嗤:“我觉得也是。”
土匪岭那会,她和蔺伯苏差点就折在那洞里。
塔木隼挥剑直上,眼中已是狠厉,他道:“几次三番让你逃脱,这次我定娶你性命。”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两人激烈地交战在一起。
裴珠月的人尽数在退散,赵福生见裴珠月还在被塔木隼纠缠就上前帮忙,扬声喊道:“珠月闭眼!”
裴珠月没多想就闭上了眼睛,塔木隼则慢了半步,稍许辛辣的辣椒粉进入了他的眼睛,痛得他短暂地失去了战斗力。
赵福生拉起裴珠月就跑,他沾沾自喜道:“幸好我聪慧带了一把辣椒粉。”
“确实聪慧。”裴珠月不吝赞美,带着辣椒粉打仗当真是从古至今闻所未闻。
“过奖过,呃……”一支箭竟贯穿了赵福生的胸口,他当即跪在了地上。
裴珠月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回头看去发现这箭竟是塔木隼蒙着眼射过来的。
裴珠月用力撑起赵福生,道:“快起来,我们走。”
和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