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他七岁那年,就曾被母后拉着去毒材库认过毒材,而且当时母后还威逼利诱让他把毒材库里的所有毒材都背了下来。
背下来自然不是难事,他仅花了一日的功夫就尽数背清楚了。
可他对毒材没有半点兴趣。
皇后亲自指引了好几回见他是真的在毒术一事上提不起心思,才惋惜地放弃了。
据说同样的情况在安安八岁那年也发生过。
燕煜一点都不奇怪像安安那样跳脱的性子,哪怕同样能够轻易背下毒材,对毒术也和他一样不会有兴趣。
遂皇后时常懊恼地说自己空有一身毒术,却后继无人。
现如今,该不会是打他媳妇的主意吧?
燕煜一想到这里,就蹭地坐到了殷语和皇后中间,拉住殷语的手挡在她身前看向皇后:“母后,阿语精通医术,她对毒术不感兴趣。”
殷语在他身后睁圆了眼。
谁说她不感兴趣的!
明明很感兴趣呀喂!
然而燕煜只顾着要替媳妇挡住母后的威压,根本没发现她的情绪,神色异常严肃地板起了脸:“母后。”
一副护犊子的神色。
皇后心里快要笑翻了。
可脸上却依旧是保持着温慈的模样:“煜儿,语儿,你们可知本宫当年学毒术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燕煜一怔。
这事他以前未曾听母后说过。
皇后睇他一眼:“当年皇上身中奇毒,若是再不救治的话恐有性命之忧。本宫背着皇上爬上绝崖之顶向桃花姑娘求救。桃花姑娘是大燕最神乎其技的毒术大师……”
皇后将那段往事徐徐道来,让燕煜和殷语都听得入了神。
“于是,本宫就成了桃花姑娘的徒弟,将她毕生所学的毒术都承继了下来。”
“语儿,若有朝一日煜儿中了奇毒,你可愿意为了他学习毒术?”
燕煜:“……”
有像他母后这样咒自己儿子的吗?
然而还未待他说话,就见殷语从他身后探头出来,神色坚定道:“回娘娘,臣女愿意!”
哪怕不是为了燕煜,她也很愿意的!
燕煜刷地扭头朝殷语看去,眸光复杂。
他起身拉着殷语走到大殿的一侧:“阿语,这不过是母后的激将法。爷不会中毒,你也不必为了莫须有的可能性勉强自己。”
“我没有勉强自己呀……”殷语抬起盈盈眸子,满脸真诚。
燕煜这会儿是真看懂了殷语眼底的认真——
合着,他刚才是多心了?
“你当真喜欢?”
毒术那玩意儿听着唬人,实际上学起来枯燥极了。
殷语摇头:“我一点不觉得枯燥,事实上我觉得非常有趣。”
燕煜:“……”
皇后笑得合不拢嘴:“煜儿,俗话说得好,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语儿既然欢喜跟本宫学毒术,那你可就不能再拦阻了。”
燕煜吸了口气,拉着殷语又回到座位上,正色看向皇后:“母后,阿语既然愿意向您学毒术,儿臣自然不会拦阻。只是母后莫让阿语太累着了。”
“知道了。”皇后睐了眼燕煜,“其实语儿学毒术还有旁的好处。”
“语儿不善功夫,若是在外头被人欺负了,随手丢个毒就能制住坏人,你说是也不是?”
“而且亦无需再惧有心人用毒相胁。”
“加之语儿本身就感兴趣,一举两得。”
重点是学毒术一点儿都不难,也不累好吗!
向她当年学的时候,那简直就是信手拈来的事儿——
好吧,略凡尔赛了。
三人一道用过午膳,殷语就迫不及待想着再回西侧殿去看那些尚未辨认过的毒材,燕煜飞快地望向皇后,皇后心领神会,温声道:“刚用了午膳,阿语在本宫这儿先午歇,午歇后再去辨认毒材亦不为晚。”
燕煜可算放心了些。
“儿臣告退。”
他拉着殷语走出殿外,细细叮嘱她莫要太累,又约定了晚些时候来宫里接她的时辰,才离宫回了衙上。
午歇后,殷语又一头扎进了西侧殿。
花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把余下的毒材都认了一遍,皇后给了她一本厚厚的册子:“这是本宫多年来的毒术心得,你先拿回去看,明日得空了再进宫来,本宫先教你如何配毒方。”
就这样,殷语从这天开始几乎天天都往宫里跑,不是泡在西侧殿练习配毒方,就是向皇后请教毒术,日子过得充实又自在。
燕煜则一反常态,觑了空就往凤阳宫跑,短短数日皇后见他的次数比一个月还多。
就连安安公主也三不五时来凤阳宫凑热闹。
当然,叫她学毒术是不可能的。
不过看殷语捣腾她母后十数年来惯爱捣腾的毒材,她就觉得安心又有趣。
再不用因为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