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煜。”
殷语自然而然地接了话,往前探了探身子小声将身上有银票的事情告诉了他,“我是不是继续假装身上没有银票会比较好?”
“阿语思量得很是妥当。”燕煜点了点头,“既然父皇母后有此打算,咱们自是顺着他们的意思为宜。”
言罢,燕煜细细看着殷语,关心问道:“你今天累不累?明个儿要不要调配下马车,以免太多人挤在一辆车上,坐得不舒服。”
“不必了。”殷语摇头,“我们那辆马车最宽敞,五个人一同坐着正正好。”
而且姐妹们一路上有着说不完的话,不仅开心而且时间过得也快。
燕煜略惋惜。
出门前他还琢磨着和阿语已经算是订了亲,两人共乘一辆马车应是合宜。
哪知几位姑娘想也不想就都挤在了一辆车上。
他沉吟片刻,正想着要如何再为自己的幸福努力游说下殷语时,忽地屋内传来安安公主的声音:“嫂嫂,你在和谁说话?咦?哥,你怎么在窗外?”
燕煜登时僵住:“……”
殷语忙笑:“安安今晚和我一起睡。”
刚才她梳洗完出来,正好换安安进内里的盥洗间洗漱更衣,她一时忘了跟燕煜说这件事了。
安安公主走到窗边,脸上挂着求表扬的笑:“我和嫂嫂同住,蓁蓁和娉婷同住,今天的住宿费用还省了二两银子呢!哥,你该不会有意见吧?”
燕煜嘴角一抽:“时候不早,你们早些歇息罢。”
语落,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留下安安公主抱着殷语的胳膊直笑:“嫂嫂,你瞧瞧我哥他多在乎你,我给你说啊,小的时候我哥……”
声音飘到了抬步离去的燕煜耳里,让他后背倏地一僵。
原本因为靠近殷语而不疼的头又开始疼了。
他迈步走向住的房间,刚到门口就见隔壁房门被推开,楼时安一脸悻悻地走了出来:“阿煜,这确定是上房?床板硬得跟地砖似的,枕头还硌得慌,这夜里可怎么睡人?”
燕煜淡淡地睃他一眼:“不想睡就去睡凉亭。”
言罢,推门就进了屋。
楼时安张了张嘴:“这气咻咻的又是怎的了?难不成和殷大姑娘浓情蜜意时候被人给打扰了?就算是也别拿兄弟撒气呀,啧!”
“咦,那不是……”楼时安抬头一看长廊远远处行来的白娉婷,登时来了精神,“白姑娘这是从哪儿来?”
手提食盒的白娉婷顿足,嘴里蹦出两个字:“厨房。”
“厨房?”楼时安刷地把手里折扇合了,神采奕奕地盯着白娉婷手里的食盒看了几眼,“这大晚上的白姑娘去厨房作甚?”
“不便告知。”白娉婷抿了抿嘴,垂眸就欲往回走去。
她和姚蓁蓁同屋而住,刚才进了屋蓁蓁就发现来月事了。
两人的婢女急忙去了抬热水,她见蓁蓁腹痛难忍,便去了厨房煮了红糖水鸡蛋。
这种事情,自是不宜告诉男子。
然而她却错估了楼时安的厚脸皮。
“哟!”楼时安折扇轻轻一抬点在了食盒上,“既然白姑娘不肯说,那不如让本公子来猜猜?”
“本公子若是没记错的话,”他一手摸摸下巴做沉思状,“白姑娘有着一手好厨艺,该不会是这大晚上的肚子饿了,亲自下厨去炒了盘辣子鸡来做宵夜?”
“辣子鸡虽然好吃,可女子这夜里还是少吃些好,一来容易长胖,二来对皮肤也不甚好。不若本公子代劳替你吃?”
白娉婷轻嗤一声,忽地勾唇一笑:“楼公子确定想吃?”
被难得一见的笑容晃得略有失神的楼时安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当然。”
“成。”
白娉婷不走了。
她将食盒放在长廊的石椅上,取出其中一碗鸡蛋红糖水递到楼时安面前,“我做的倒不是辣子鸡,不过是一碗普通的鸡蛋糖水,楼公子可别嫌弃。”
“鸡、鸡蛋糖水?”
向来对甜食敬谢不敏的楼时安望着那碗黑漆漆的、散发着浓浓甜味的糖水一时语塞了。
“怎么?能说会道人见人爱的楼大公子不敢喝?”
“谁说本公子不敢喝!”楼时安把折扇往腰后一塞,接过瓷碗拿起汤勺就往嘴里舀了一口糖水。
登时满嘴里是带着辛辣的甜味,让他忍不住轻呛了几声,“这糖水怎么那么辣?”
“放了生姜,自然会辣。”白娉婷笑盈盈地看着楼时安那满脸抗拒又故作无事的神态,“吃呀,别客气!”
楼时安扫了眼白娉婷,恨不得捏住鼻子地把糖水都灌嘴里了,最后嚼着唯一让他不那么痛苦地鸡蛋赞道:“能将好端端的糖水做得又甜又辣,真不愧是白大姑娘!”
“能将一碗补血暖宫的糖水一口不剩地喝掉,”白娉婷一字一顿地回应,“真不愧是楼大公子。”
言罢,她动作利落地收好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