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十分懵逼,觉得身边这狗男人好像永远反应巨快——一般人的反应都是慌慌张张地躲开吧?!
“行了行了,不开玩笑了。”穆济生笑,一手捏着应笑后颈轻轻一扳,让女孩儿转过头来,另一手则轻轻扶着对方巴掌大的小脸,用自己的拇指指腹轻轻抹掉应笑脸上晶莹剔透的水珠儿。
“……”对方眼神太专注了,应笑竟然半晌失语。
穆济生的拇指指腹依然是十分粗粝的,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变回他年少时细腻的样子了。他垂着眸子,左手抹掉一颗水珠,而后捏着应笑后颈的手也慢慢地移了上来,两手捧着应笑的脸,一颗一颗全抹去了。
过了会儿,穆济生说:“闭眼。”
“……”应笑轻轻阖起眼睛。
而后感觉自己睫毛上的水珠也被温柔地抹去了。
她又睁开眼。
穆济生低眉敛目。他望着应笑的唇,那上面有一颗水珠。穆济生看了七八秒,应笑只觉呼吸停滞,整个世界静止了一般,她期待着、雀跃着,七八秒后,穆济生的拇指指腹轻轻按在她一边嘴角上,接着,沿着肉肉的、饱满的下唇,从一侧轻轻划到另一侧。
逛了一上午,应笑唇膏已经没了,此时是原本的唇色,红红的,鲜活的。
应笑只觉自己下唇像被蜜蜂蛰了一样,酥酥的、麻麻的,完全没有知觉了。
她也一直垂眸看着穆济生的嘴唇。她发现,对方薄唇抿得很紧,似乎在克制什么。
抹过嘴唇,两个人都抬起眼睛,对视了一会儿。
十几秒后,应笑瞥开视线,扭扭颈子,小声道:“放、放开我了。”
穆济生则淡淡地道:“你自己作死。”
应笑:“……”
离开泉眼,他们又到周围密林里转了转。这个林子植被茂盛,微微转红的黄栌成片,空气自然而又清新。他们两个肩并着肩,走在柔软的草地上,一边走,一边聊天,不过应笑时不时叫穆济生给自己拍照。
看完房子、逛完梯田时间正好是大中午,于是二人去吃“农家乐”。
农家乐的本地老板叫两个人去摘蔬菜。应笑定了几样菜,便带穆济生去摘食材了。
她一面走一面摘:“唔,西葫芦……这个,生菜……”最后又道,“还有水果,嗯,苹果……桃子……草莓……”
最后穆济生忍无可忍,出声干预:“喂,你是不是太颜控了。这种没有任何鸟儿碰的水果不好吃的。”
“???”应笑问,“真的吗?”
“嗯。”穆济生摊开手掌,“篮子给我。”
“你连这个都会?”
“在美国时种过果树。”
“哦……”
穆济生摇了摇头。
“干嘛?”应笑说,“颜控这是人类本能。你要不懂,你不颜控?”
穆济生转眸,上下打量应笑的脸,说:“可能有点儿?至少合个眼缘,才会喜欢、会想要。”
应笑咬咬嘴唇,觉得二人真的越来越暧昧,气氛越来越幽微。大概……应该……过不多久,她就要有男朋友了。也是个医生。
穆济生利落地将蔬菜水果采摘完毕,带着应笑回小院子。老板上了一壶菊花茶,而后拿着食材离开,不一会儿,便把他们点的三四道菜一个一个地端上来。
餐桌是在农家院的小木棚里。一张木桌,两条木凳,许多藤蔓绕过棚子,上头绿叶依然葱茏,风一阵儿一阵儿的,一些葫芦摇摇晃晃。农家院有两只野猫,都是奶牛猫,东一只西一只的,它们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两个人看,应笑就一一边吃一边逗它们:“你们两个几岁啦?”“你是男猫猫还是女猫猫?”“你呢?”“你们俩是好朋友吗?”穆济生就觉得,怪好笑的,女孩子们为什么对一切事物充满热情。
他们两个也会聊天。
应笑说:“七七那边一个患者被确诊了晚期癌症……结肠癌。不能手术了,只能化疗,七七建议拿掉宝宝。但……患者不愿意。患者说,自己注定不能痊愈了,化疗、放疗太痛苦了,也只不过可以多活一年半载。她说,如果治,那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绝望,不仅有身体上的痛苦,还有内疚、自责的心理上的痛苦,可是,如果继续妊娠,那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有希望,会是期待的。她还说,甚至感谢老天爷给了她最后的怜悯,她成功地怀了宝宝,可以延续她的生命。哎。”
穆济生只点了点头:“这是患者的选择。”
很多时候医生没有最佳方案,只看患者如何选择。
接着应笑又说起了她这几周的见闻,给穆济生介绍这个小镇子的风土人情,还告诉他,要注意什么,要谨慎什么。
菜的味道居然不错,有浓浓的烟火气息,应笑与穆济生二人东一筷子西一筷子的,下午两点都还没到,三四个菜就见底了。
考虑到穆济生他晚上还有讲座直播,怎么也要休息一下,再准备一下,于是应笑提议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