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说:“大概是有急事吧,你看她穿着单薄的睡衣,披着头发,火急火燎的,必然是亲人出了事。”
被撞的人叹气,低头,拍掉裤子上的雪,“唉?这怎么有只拖鞋,谁掉的?”
她们一同朝着急诊大楼看去,那女孩儿早就没了身影。
……
急诊手术室外的通道,亮丽堂堂,墙壁被擦得锃亮透光,它像一面镜子,印着走过的人。
穿着睡衣的女孩儿跑进了一间医生办公室,里面只有一个医生助理,在规整档案。
“裴欢?”助理认出了她,一时兴奋起来,大明星裴欢唉!
裴欢的脸白的近乎透明,她的声音也听不出什么起伏,“你好,刚刚你们收进来了一位满脸是血的病人,我是他朋友,请问他怎么样了?”
男助理:“目前还不清楚,还在手术室,嗯……既然你是他朋友,那你给他把住院手续办一下。”
“好。”
助理把住院单子给了她,问到男病人叫什么。
裴欢顿了一下,这个停顿像刀片割下了一块皮肉,她屏着呼吸,“宋湛南。”
男助理又是一顿,宋湛南?
宋家大少爷?
助理继续工作,没有多问。
裴欢拿着住院手续单下楼,一切井然有序,她没有慌张也不见紧张。
只是走出去医生才看到她只穿了一只拖鞋,另外一只脚穿的是蓝色的袜子。
她竟然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
一次缴费50万,所有的选择都是最好的。
办好后裴欢上楼,在手术室外等。
医院病房里有暖气,但走道里没有,外面下着大雪,室内气温足有零下。
她瘦弱的身躯笔直的站在灯下。光洁的额头,那双眼睛像通红急切,似有刀光剑影,而她却又一声不吭,盯着手术室的大门一瞬不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度日如年。
有护士过来劝她去病房里暖一会儿,她很平静,异常平静,“谢谢,我不冷。”
护士看她脸色苍白的吓人,站在这儿一动不动,也不好再劝。
她们见多了医院里放声大哭、和急的失去理智破口大骂去的患者家属,却很少见到如此淡连冷与不冷的感知都没有的人。
她的脖子、露出来的手腕和脚踝,已经被冻成了铁青色,她毫无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裴欢往前一跨,却因为长时间未动,腿脚已经僵硬,噗通,跪倒在地。
一时,没有力气起来,医生也没空顾及她,推着车从她面前走过去。
她看到了宋湛南鼻子上的呼吸管,看到了他包的严严实实的头,看到了他露在外面的手正在输液,其余部位都在被子里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裴欢张口,发现喉咙沙哑,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她眼睁睁的看着医生把他推进了重症监护室里。
有人把裴欢扶起来,她木讷的朝着监护室走了几步,又被护士拉住,说那个地方不能进,家属只能在外面等。
她站在外面,过一会儿主治医生出来了,她再次进办公室。
“肋骨断了三根,肩胛骨骨头错裂,颅内出血,血块我们已经清理,病人在深度昏迷中,看24小时之内的观察情况。”
每个字都在裴欢的胸膛上敲打着,她攥着手问:“会有生命危险吗?”
医生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裴欢又问:“有生命危险吗?”
许是她的嗓音没有起伏,就像是一根弦被绷的死紧,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拦腰而断,脆弱的不堪一击,到底医生还是说了:“如果这24小时挺过去了应该就没有大碍,主要问题是颅内出血,其它都不算重。”
……
这场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这个城市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见不到一点的朝气。
楼下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孩子在玩堆雪人,裴欢站在高楼,只能看到几个黑点在雪地里跑来跑去。
风刮过她的脸庞,像是被撕开了皮肉。
段琼拿来了厚厚的羽绒服给她披上,“欢欢……”
她担忧的很,裴欢不上学、不去工作上、不参加任何工作,不吃不喝,就守在这监护室外,已经过去了25个小时,裴欢也站了25个小时,宋湛南依然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但细细一想,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相对平稳。
宋家人也来了,苏笙听到医生说明情况时,当时就泪流满面,这是裴欢第一次见她不顾形象的号啕大哭。
宋董抱着她,不停安慰。
宋董看了一眼裴欢,裴欢出道六年,演了那么多角色,都没能分辨出宋董那个眼神,到底是在责怪她,还是在埋怨她。
宋湛南在监护室待了28个小时,还没醒,裴欢在监护室外,寸步不离。
苏笙和宋董去了一次酒店,苏笙整理好了自己,到裴欢面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