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稍微大点的碎玉片被她小心地藏着,就等着劫匪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想割断绳子。
四周都是海,她就是想跑,也得先想办法把自己两只手给空出来。
不然手脚都被绑着,就算有机会跳海逃跑,也得跟个粽子似地沉下去,那还就不叫自救,叫自杀了。
莽上去!
安幼楠原本以为这个岛就是劫匪的据点,没想到这几个劫匪太狡猾,一感觉有什么风吹草动,冒着涨潮也要转移。
先前在林子里歇息的时候,她还没有听出来,被带到海边要上船的时候,虽然没有转脸看到人,却是非常清楚地听到了凌云飞的声音。
她知道凌云飞被凌东方安排到琼岛这边来驻守海岛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碰到人。
凌云飞会不会已经察觉了什么不对?
这边有7个人,而且个个都带着家伙,凌云飞那边听声音只有3个人。
凌云飞就算发现了不对,估计也没办法。
安幼楠没想过凌云飞能赶来救她,只求他如果发现不对,能把这个情况报告上去就很好了。
抛开这种侥幸的心理,劫匪已经带着她跑这么远了,安幼楠觉得,很有可能凌云飞并没有察觉出什么来。
所以靠天靠地,都还是不如靠自己啊……
安幼楠咬紧了嘴里的那块抹布,忍着胃里犯上来的呕吐感,手指的动作更加快速起来。
拜长期做实验摇试剂瓶培养出的手感所赐,这种小幅度的恒定动作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第一根麻绳被她磨得只剩下一丝的时候,船体在又一个颠簸落体之后,发动机传出了轰的一声异响。
像放了一个屁,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吴平骂了一声娘,转头喊人:“阿肥,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身材发福的阿肥一点也不想动,苦着脸紧紧巴拉着船舷:
“平哥,现在浪这么大,人站都站不稳,还怎么检查呀?不如等浪小一点儿……”
吴平一脚就踹了过去:“水都灌进你脑子里了是不是?等浪小一点儿,搞不好我们都飘到大马去了!
回头老大找不着人,你看他会不会一枪崩了你!”
别看伍运通外表看着和善,在他手下做事时间久的小弟都知道,伍老大发话要是敢不听,他会笑嘻嘻地踩着你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把你的指骨给碾断掉!
阿肥打了一个寒战,虽然不甘不愿,还是解开系在腰上的安全绳,一步一挪地往船尾的发动机走。
渔船出厂的时候,安装的是四冲程中速柴油机,后来伍运通买下来,专门找人改装过的。
阿肥跟着学了些技术,费力地固定好自己,粗略检查了一遍就喊了出来:
“平哥,发动机飞车,已经化瓦啦!”
柴油机“飞车”,指的是转速失去控制,越来越高,很容易造成杵缸、断轴、化瓦这些故障。
化瓦就是曲轴和轴瓦抱死在一起,转不动了。
要是平常,打开油底,修理或者更换曲轴和轴瓦,或者更换活塞和缸套就行了。
可是现在,船上虽然备的有一两样零件,但是要更换修理,就太为难人了。
阿肥脸上沾着几道机油的痕迹,一脸委屈地看向吴平:“平哥——”
如果他知道几十年后那个名场面,一定会委屈哒哒地再喊出一声:“臣妾做不到啊!”
不过现在虽然没喊出这句话,阿肥也把委屈摆到了脸上:
“浪这么大,你让我换零件我也换不好啊,别搞不好还把备用零件磕坏了……”
吴平也知道现在老天爷在发脾气,要是顶着干,还不定会搞成什么样,烦躁地摆了摆头:
“算了算了,一会儿浪小了你马上去修。”
话音刚落,旁边的小弟就喊了起来:“平哥,你快看!那几个大头兵跟来了!”
吴平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这些大头兵阴魂不散的是个什么意思!
指挥人把安幼楠提起来扔进驾驶舱,吴平目露凶光地威胁了一句:“敢弄什么声响,老子就一刀抹了你脖子!”
转头又交待阿肥,“阿肥,你把人给我看好了!”
吴平在船上忙活,肖劲松远远看到渔船熄了火,跟片树叶似地在浪头上飘来荡去,也在巡逻艇上乐呵:
“看,我就说我这手艺没落下嘛。要是当时还在码头的时候就坏了,人家还不得怀疑我们?
现在坏的这时机正好,他们一定以为就是机械故障。到时候我们杀他们一个出其不意过去。”
说完转头又看向凌云飞,“头儿,你说呢?”
“杀一个出其不意?怎么杀?安幼楠还在他们手上呢!”凌云飞紧紧皱着眉,看着远处被浪头抛上抛下的那艘渔船。
王昌刚在一边出主意:“头儿,我们巡逻艇的船头是加强过的,要不然我们直接莽过去?”
莽过去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