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中央打扮精致的女男们正在优雅地喝着酒聊天、共舞,二楼的露台上,程似锦正弯着腰半趴在栏杆上吹风。他染着一头深红色的短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糟糟的,今天他没穿正装,运动外套垫栏杆上,只留一件黑色短袖,因为他弯腰的姿势露出一小节劲痩有力的腰肢,隐约能看见线条清晰的腹肌。他骨节分明又纤长的手指上戴着好几个戒指,白皙的脖颈上也挂着一条黑色的链子。
阿锦,你不开心啊?江迟看他一直在吹风,摆了摆手让旁边一个人接替他的位置继续打牌,自己走过去问程似锦。
程似锦听见他的声音,有些慵懒地微微侧过脸,露出他那种艳丽的侧脸,他的嘴角下还有一颗小小的痣,显得格外俊美逼人。他眉头拧着,吐出一句:关你屁事。
说啥呢,都是兄弟,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呗。江迟搭着他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跟其他人想讨好程似锦的人不同,江迟跟程似锦混在一起那是臭味相投,他家也不简单,所以两个人凑在一起没什么坏事不敢做的。
他呃了一声:因为你那个弟弟?还是哥哥?
听见他的话,程似锦一言不发地又把头转了回去,掩盖住了眼底的异样。
其他人都不知道喻礼的身份,还有些以为他是私生子之类的,有些看不起喻礼。因为程家仍然宠爱程似锦,所以没人发现不对。但程似锦自己很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少爷,喻礼那个安静到漠然的家伙才应该是程似锦。
放心吧,一个私生子而已,谁能抢走你的东西啊。大不了我帮你整他咯。江迟以为是戳中程似锦的伤心之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然后似乎不经意地问起,对了,南嘉姐怎么没来啊?我都没看到她。
程似锦没想整喻礼,他现在脑子乱糟糟的,听见南嘉的名字才稍微精神一点:我之前问她,她说堵车了可能要晚点到。
江迟哎了一声,看着他忽然不知道想到什么,问:你说那个私生子都能撺掇你爸妈给他开宴会,他会不会也想抢走你的婚约啊?
程似锦蓦地转头看他,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拽开,怒道:你放什么狗屁,南嘉才不会被他抢走!
虽然他这么说,但其实他这么慌是因为,对于喻礼来说,这个婚约并不是抢的,而是从最开始就属于喻礼的。
但是,南嘉一直都对他很好,她很喜欢自己。她一定不会
忽然旁边的人喊了一声:锦哥,这人找你。
程似锦看向里面,二楼都是他们这种不着调的在这玩,上来一个不认识的肯定逮住不让他进去。毕竟想讨好程似锦的人多了去了。但那边的人,程似锦记得好像是妹妹的朋友。
三少,华清让我告诉你,那个野种勾引你未婚妻去小花园了。
江迟都乐了:嘿,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然而程似锦根本没有心思听他废话,咬着牙把外套往江迟那一丢就直接往一楼门口冲,连周围的宾客怎么样都懒得去管。
等他气喘吁吁地赶到花园的时候,因为剧烈运动而急速收缩的心跳都快要停下半拍。
他看见南嘉站在那个人面前,就像是曾经安慰他一样温柔地摸他的头。喻礼和他差不多高,站在南嘉身边的时候也格外般配。
你们在干什么?!
没有人知道,在他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最慌张的人是程似锦自己。
南嘉回过头,看见不远处像是被人抢走宝物的恶龙一样怒视着喻礼的程似锦,他大步走过来,把南嘉放下来的手拽过来紧紧握住。
熟悉他大少爷脾气的南嘉很清楚,其实程似锦并没有什么底气,甚至有些惶恐害怕地牵住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拉着她往外走,一句话都没有再和喻礼说。南嘉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花园里的喻礼,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喻礼眼中的光亮似乎只是幻觉,他没有抬头看她们,而是低头看着手里她刚刚递给他的手帕,只有用力紧攥手帕到发白的手指才透露出他隐忍的情绪。
*
程似锦一路拉着南嘉的手,把她拽到了自己的房间。门一关就怒气冲冲地转身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困在了他身体和墙壁之间。虽然他比南嘉小了八岁,但十八岁的他已经一米八六了,已经可以壁咚比他矮了八厘米的南嘉。
曾经的程似锦总是很害怕自己长得不够高,因为在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南嘉就已经是个大人了,他不想永远被南嘉抱在怀里,他也想要把她抱在怀里。从小就像个混世魔头一样的程似锦面对南嘉时就会从一只乱咬人的老虎变成一只虚张声势的小猫。
他总是会在南嘉面前掩饰自己糟糕的性格,试图扮演一个看起来不错的未婚夫。他想让自己变得沉稳一点,成为未婚妻可以依靠的人。
你也要被他抢走了,是不是?但是一向无法无天的小霸王说话的时候虽然语气愤怒,却带着哭腔,你也不要我了是不是?
虽然好像是在质问,他说完之后却把头低下用额头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