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面对着没有任何反应的沈云蔚忽然慌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并非没有对人使用过雷电法术,但都是从体外隔着衣服远距离攻击,直接将电流输入人体里还是第一次,莫不是从下面插进去离心脏太近,伤及师尊性命……
“师尊……师尊……”周煜手忙脚乱的解开了沈云蔚手上的锁链和脚腕上的铁杠,又端来热水浸湿毛巾替他擦拭身体。
刚才周煜血冲脑门只顾着发狠,未曾看清沈云蔚身上居然被他弄了如此多的伤痕,脖子上、腰上、手腕、脚腕,都是累累血痕,更别提双腿间的那两处肿得不像样子的穴口,两张小穴沾着斑斑血迹,充血难以闭合,张着小口还不时的往外淌着精水,场面十分惨烈。周煜小心地帮他清理干净,穿好衣裳,仿佛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没发生过。
该死……周煜懊恼的用手撕扯着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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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师尊就是周煜心目中最强大的人,什么事都难不倒他,连宗主也不及他。
周煜从小到大都很怕黑,哪怕长到十几岁大还是惧怕一个人睡觉,又不好意思像小时候一样赖在师尊床上,晚上实在怕得不行就偷偷去师尊门外站一会,瞧见师尊的睡颜才踏实的回屋睡下。即使沈云蔚房里有其他男人,周煜也倔强的站着不肯走,像自我惩罚一般在黑影里直勾勾的看着沈云蔚在不同的男人怀里承欢,有时甚至一站就是一两个时辰,沈云蔚在周煜心目中的完美形象一点点崩塌。他想杀了接近沈云蔚的男人,自己去替他们,将沈云蔚拥在怀里。
年少懵懂的周煜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云蔚,只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直到两年前,周煜在藏书阁中偶然翻到一本宗门内修士外出除魔卫道的记录册,流水账般的记录里赫然写着“沈云蔚宗师,辛酉年二月十九日,西彝山,斩杀魔教妖人周显阳、董灵玉夫妇及手下共计三十五人。”周煜手指哆嗦着拂过“董灵玉”三个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书页上,那是他娘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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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被血洗那日,周煜正在外玩耍,等揣着野果回到家时,面对的是满院子的尸体,他的爹娘都倒在了血泊里。
身着一身玄衣的沈云蔚从里面走出开,摸着小周煜的头柔声说:“孩子,你的爹娘和族人都被魔教杀了,然而凶手已经走远,追也追不上了。我是青玉山的沈云蔚,刚好从此地路过,看你孤苦伶仃十分可怜,不如我帮你葬了爹娘,你跟我上山去吧。”
周煜伤心欲绝,哭倒在沈云蔚怀里,鼻涕眼泪弄脏了沈云蔚整洁的衣襟。沈云蔚帮周煜葬了爹娘的尸骨,远处传来了喊打喊杀的声音,原来是孩子被周家所害的乡民集结起来,挥着斧子要上山寻仇。
“走吧,孩子,留在这里会没命的。”沈云蔚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周煜抹了一把哭花的小脸,扯着沈云蔚的衣摆随他御剑向青玉山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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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事情真相的那天起,周煜恨透了沈云蔚,这个善于伪装的贱人,杀他全家还要假装成他的救命恩人,假惺惺的收他为徒,让自己依赖他,信任他,像个傻子一样被他愚弄,其心可诛!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阴毒变态之人存在!周煜暗下决心,他偷偷修炼魔功,用了两年时间习得了九重幻术,能将幻境层层嵌套,将猎物永生永世困在幻境里找不到出口。
那天沈云蔚大意了,他以为徒弟还是那个天真少年,毫无防备的跟他进了幻境,等意识到上当已经深处九重幻境的最深处。这里只有一间卧室,走出去就是一片浓雾,除了周煜本人没人知道出去的方法。浓雾里混着有毒的瘴气,沈云蔚晕了过去,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脱光了衣服绑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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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煜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
沈云蔚还有一息尚存,但无论周煜给他输送多少灵力都不奏效,他累了,搂着沈云蔚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幻境做得粗糙,这里没有晨昏寒暑,没有日升月落,周煜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一切照旧,沈云蔚如活死人般一动不动的沉睡着。
周煜慌了神,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懊悔不已,师尊是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啊……周煜抚摸着沈云蔚的脸颊,哭着一遍遍唤他的名字,甚至忍不住亲吻了他的嘴唇。
“师尊……您快醒醒吧,等你醒了我一定好好待您,再也不气您了……到时候您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忽然,沈云蔚的睫毛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喑哑的声音,一双美目缓缓睁开。周煜喜极而泣,紧紧握住沈云蔚的手。
“师尊!您终于醒了!我以为您……生病了。”周煜想说“死了”。
“你是谁?为何唤我师尊?”沈云蔚一脸怔愣,仿佛不认识眼前人。
周煜急了,“我是煜儿啊,周煜!师尊您不认识我了?”
沈云蔚眼睛里像蒙着一层雾气,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你不是我的煜儿,我的煜儿才刚六岁。”
糟了,师尊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