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得睡的那么好,自从父亲和村里所有的壮年男性都被强制征兵后,你再也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你害怕一觉醒来,家里所有东西都被拿走,就像母亲离开的那一晚上,虽然现在那个被你成为家的破烂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温暖的床褥包裹着你,这对你来说是很奢侈的享受,这是父亲还在时你才能拥有的柔软的被子。你忍不住把自己团起来,埋进被子里,床褥好脾气的把你围的更加紧密,像是在拥抱你。
等等被子会动!!??
你突然惊醒,困意一扫而空。映入眼帘的是璀璨的稀碎的蓝绿色荧光,像是有宝石美丽光泽的沙子随意的堆散在哪里,柔美的荧光装点着整个洞窟,像是传说中妖精的美丽光点萦绕在你周围。他们仿佛触手可及,你好像置身于广袤的星空之中。
你被这美景震撼,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触碰这不似人间的美丽。
感受到你的动作,你手附近的被子顺从的让开。你才想起自己睡梦中感受到的怪异之处。低头,只看到自己躺再一团透明的水滴状生物上面,或者说你除了头和你刚才想要探出的右手,你近乎整个人埋在一个巨大的水球里,这个水球好像有你的小床那么大,带着比你的体温略高的温度柔柔地包裹着你。透过他的身体,你能看到自己的下半身,被他托起,好像悬在空中一样。你称呼他而不是它,是因为你意识到他是有意识的,惊慌地挣扎的时,包裹着你的他小心的把你推出体外,你的脚踏上了带着星星点点荧光的洞窟。
借着洞壁上的光亮,小心的打量周围的情况。你身旁的这团水球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你刚才的挣扎似乎吓到了他,使得他透明的身体微微颤动。你有些畏惧的后退一步,却没料到溶洞的地面崎岖不平,你踉跄这快要倒地,一旁的水球伸出了透明纤细的触手揽住你细嫩的腰肢。你借助他的搀扶稳住身体,在你站稳之后,触手有些留恋的抚摸了一下你从破损衣物中露出的白皙皮肤,然后退到一旁,虚虚的环绕着你,以防你之后再次摔倒。
或许是难得的一夜好眠,或许是荧光的洞穴如梦似幻,又或许作为完全陌生的生物,水球灭有展现出任何的攻击性,你甚至从他那里感受到珍重和爱护,除了父亲之外,没有人这样照顾过你。虽然处于完全陌生的环境,但水球的温柔使你并不害怕,你没有看到他的眼睛,但是直觉告诉你他正柔和地注视着你。水球让你感受到了放松,从十岁开始,父亲被征兵,母亲不告而别,你一直一个人生活。从不会耕作和烹饪,到一点点学会用缝补自己破旧的衣服,你几乎每天都挣扎在生存的边缘,村民更多的表现出漠视,甚至那些男孩还会抢走你艰难耕种出的食物。你感受到太多的恶意。
你一直都非常惶恐和孤独,而这一刻,你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上,除了父亲,还有其他生命愿意接受你,愿意温柔的对待你,愿意以一种包容的姿态陪伴你。你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快。
放松的身体感受到周围的水汽和冷意,你抱住自己哆嗦了一下,显得更加柔弱无力。你摸到自己从衣服裂口中露出的左肩,突然意识到限制你活动的布条消失了,你低头,发现布条连同那地方原来所在的一起消失,或者说融化了,你摸着布料边缘,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旁水球干的。你的旧衣服多了不少窟窿,露出你白皙柔嫩的皮肤。伤口呢?你有些疑惑,翻看着之前疼痛的地方,无论是手臂,后腰还是小腿上的伤口都愈合了,你凑近了能看到愈合后白色的痕迹。
鉴于你现在身上还粘粘着不少不明液体,大概是旁边水球的分泌物。你大胆推测是他解开了你的束缚,然后治疗了你的伤口。
你所在的村子,村口常有一位腿脚不便的老人坐着纳凉。老人的名字叫卡特,老卡特自称是吟游诗人,岁月的印记使他无法继续游历,只得在村里住下来。但村里的大人们都说他是个骗子,是个不折不扣的谎话精。好奇心重的孩子们,却很喜欢同他一起玩耍。他能讲很多谁也编不出来的故事。你也经常去听老卡特讲故事,眼前的这团东西和老卡特说过的史莱姆很像,也许就是史莱姆吧,你想,魔物原来那么友好的吗?
你因为寒冷而发抖,水球又开始试探性的向你靠过来,用温热的身体贴上你。你隐约记得在那个坑里淋雨后,你生病了。以往那样的疾病会使你头痛欲裂,瘫软在家里无法劳作。但现在你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
他治愈了你,你想,愈合的伤口和消失的疾病,都是他的功劳。虽然他把你带回了他的巢穴,但没有表现出把你当食物的意味。如果没有遇到他,你可能会因为发热而死在那个坑洞里,或者被其他的野兽吃掉。他保护了你,你这么想。
你伸出手,将手掌小心而郑重的贴在他温暖柔软的透明身体上。
谢谢你!你看着他,认真地道谢,感谢他对你的救助,感谢他对你的温柔。
你并不清楚他能否听懂人类的语言,但你显而易见的亲近姿态使他有些高兴。贴近你的透明身体跟多的接触你,在你不反抗的默许之中